脸色苍白的赵王从王座上站立而起,一双大眼中满是怒意,身躯颤抖着大喝道。
王座下方大殿内的群臣闻言,顿时便都停止了争论,躬身行礼,诚惶诚恐道:“大王息怒!”
这时,躬身垂首的庞培,肥胖脸孔上的那一双三角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惊恐之色,有的尽是浓浓的得意与凶辣之色。
赵王看着下方躬身弯腰的群臣,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道:“退朝吧,庞培留下!”
“是,大王!”所有的大臣躬身答道。
紧接着,群臣都退出了大殿,大殿之内只留下了庞培一个臣子。
左丞相蔺相如走出大门的这一刻,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躯肥胖的庞培和脸色苍白的赵王,脸色十分难看。
他在为忠心、耿直的廉颇老将军而担忧:帝王心术最是难测,即便廉老将军为赵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让大王起了疑心,也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罢了,如今大王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等大王冷静下来后,我再写折子为廉老军主说说好话吧!这庞培小人还真是误国误民,希望他不要再给赵王出什么馊主意!”
左相无奈一叹,便走出了大殿,向着宫外走去。
此刻,大殿的殿门缓缓的关闭了……
五日之后,日薄西山之时。
三艘挂着灰褐色云帆的大船,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缓缓的驶入了赵国南边的小城奉安城郊外的码头。
大船在奉安城的码头上停稳了之后,从大船里下来了一千名穿着黑衣带着武器的人员,他们依次站在了码头上。
负责守卫码头的兵卒,见到如此多带着武器的黑衣人,不禁大惊失色。
“快,快去报告城主大人!”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老兵,对一个年轻的兵卒命令道。
那年轻兵卒得了命令,便骑上一匹黑马向着奉安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你们站……站住!”老兵见那一千黑衣人,准备向城内行去,便壮着胆子大喝道。
不过,他那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胆怯内心。
老兵身旁的数十个兵卒,纷纷紧握着长兵,将武器对准这一千个神秘的黑衣人。
这时,走在最前方的一个戴着狰狞鬼脸青铜面具,穿着黑袍的神秘人,开口道:“不要怕,叫你们城主来见我!”
“我怕?怕个屁,城主……城主马上就来!你们别轻举妄动啊,城主一会就会带大军来的!”老兵闻言,手中紧紧的握着阔剑,颤抖着说道。
穿着黑袍、戴着狰狞鬼脸面具的神机营主,闻言没有再说话,让众人在码头上安心的等待。
不久,从里许外的奉安城方向传来了“隆隆”声,并有着滚滚的烟尘冲天而起。
那一千黑衣人都知道有马队过来了,那头领模样的老兵也知道是马队过来了,他的脸上的警惕之色消失了不少。
不多时,果然有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队伍来到了原本就不大的码头上,将一千黑衣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我奉安城?”一个骑在黑色大马上,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大声喝问道。
此人正是奉安城的城主。
穿着黑袍,戴着狰狞鬼脸面具的神机营主走上前,从怀里取出了一块漆黑的令牌,展示给这个中年男子看。
那中年男子城主看清了令牌之后,脸上现出了紧张之色,赶忙跳下马来,向着神机营主躬身道:“原来是廉……大人,请问大人到我奉安城有何要事?”
城主认出了来人的令牌,确认对方是廉家军神机营营主,其身份地位比他这一个小小的奉安城城主不知高出多少倍。
他知道神机营一向都神秘无比,本来想称呼对方官职的全称,但是转念一想,改成了大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在一个时辰内,给我准备一千匹上好的快马!”神机营主沉声道。
“遵命!”中年城主闻言,弯腰躬身道,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一个时辰之后,一千黑衣人骑着奉安城主给他们准备的一千匹快马,向着数百里之外的魏国方向绝尘而去。
中年城主凝眉目送着他们离去。
“城主,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您如此礼待他们?”在城主旁边的一个将官好奇道。
“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不要问,小心掉了脑袋!”城主冷冷的抛下一句,便驾驭着大黑马向奉安城的方向而去。
三日后,清晨时分。
原魏国境内,一座叫做白雾谷的山谷,此刻犹如它的名字一般,有着迷迷蒙蒙的雾霭萦绕着,在这山谷之内的行人最多只能看出数丈距离,便无法看清前面的情况了。
白雾谷有这么多雾的原因,是其内有一条不大的河流流淌而过,基本上每日的黎明到清晨的这段时间,山谷都会被河流蒸腾而起的迷雾所萦绕。
原魏国通往齐国最近的一条官道,就要经过这白雾谷。
如今,秦、赵交恶,秦国的使者想要前往燕国,也就必须先要经过魏国,然后再过齐国,最后才能到达燕国国都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