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只是一时。
李凤梧高兴不起来……甚至感觉到了压迫感。
刚过春节,汤思退就开始发难。
今日代行籍田祈年礼,不过是个信号,是个开胃小菜,接下来,这位大宋左相恐怕将对赵恺展开狂风暴雨的攻击。
而在提出立储之前,汤思退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李凤梧并不清楚,汤思退最终有用什么招来一锤定音,但可以想象,那一天来到,汤思退最后那一招,如果应对不好,恐怕能直接让赵恺争储的梦想崩碎掉。
大宋左相,一个永远不能轻视的人。
散朝。
随着汤相公站队,官家并没有敲打汤思退,这件事的信号让朝臣看出了端倪,乾道六年春节前后,那些愿意去扶龙愿意站队的人,早已选好了阵营。
官家官家的意思也明确了,估计就在今年要选出新的储君。
大家都不用遮遮掩掩。
是以散朝时,走出大庆殿的臣子,俨然各为阵营,很有点泾渭分明的意思。
赵昚一直没走。
坐在龙椅上看着满堂的臣子走出大庆殿,很有些无奈。
果然……分得很清楚了啊。
东府臣子走出大庆殿后,很多人都在和汤思退寒暄,包括刑部、户部、兵部三位尚书,汤思退身边俨然拥有了大半个朝堂的重臣。
而在另外一边,西府蒋芾和魏杞两人,默默的离开,根本没有其他动作。
这两人还是孤傲了一些。
赵昚也明白,比如蒋芾,虽然也公开支持赵恺了,但其实和他的切身利益关系不大。
而魏杞本来就是文臣。
倒是王望北,走出大庆殿就跟着魏杞,显然两亲家关系好。
这是人之常情。
赵昚并不觉得有其他猫腻。
开春无朝阳。
天气阴寒。
赵昚眯缝着眼,却看见秘书监李凤梧一个人走出大庆殿,遇见了恰好走出大庆殿的张杓,两人互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一雏凤,已长成。
一天骄,已相公。
赵昚忍不住笑了笑。
张杓和李凤梧,就算是惇儿成为储君,朕也要让你俩尽展此生抱负。
李凤梧走得不快。
然而有人走得比他更慢。
庆王赵恺。
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赵恺忧心忡忡,“今日父皇的意思,你明白了?”
李凤梧点头,“就是要看你俩争了。”
赵昚这一手也不知道是学谁的,选个继承人竟然用这种手段——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明智的官家,开明的父亲。
赵恺忧心的却不是这个,有些不安的道:“今日没看见赵汝愚。”
李凤梧愕然,“他没资格参加朝会,没来是很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