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采苓说的语无伦次,但过于激烈的情绪表露,和慌乱至极的谈吐,却也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思绪。
可以说,这么多年了,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晰过。
她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心,果然,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虽然惦念,虽然不舍,虽然不甘,但她也不能就此彻底放手了事!
“你以为把我变成这样,让我蹲监狱了,你和舒窈就能携手一生,开开心心的白头到老了吗?”
她冷笑的摇了摇头,穿透迷雾的目光,染满氤氲,也越显笃定和愤然,“不可能!”
“你和舒窈,永远不会再在一起了,就算你想,就算舒窈愿意,也不可能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霍然起身,身后的椅子被她猛然的动作,‘哗啦’一声被推出了好远。
韩采苓俯瞰着男人阴森冷冽的面容,又笑了,笑的愈加绚烂,也愈显悲伤,“想知道这个原因,你就先反省一下你自己吧!不要把交往过,还对你有感情的女人,如此伤害,这是绅士的举动,也是你身为男人该做的,厉沉溪,你不是混蛋,你是人渣!”
她说完,便走了。
外面女警一直在等候,见她出来,也二话不说,直接领着人离开了。
厉沉溪一个人坐在会客室内,颀长的身形依着座椅,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他的大脑里,是没有思绪的。
倒不是因为韩采苓的反应和说词,只是她话语中的那句‘等着吧,这个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他知道,自己一向不是什么好人。
不光是在感情上,其他方面,他也谈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好人,用‘人渣’来形容他,并不过分。
所以报应什么的,他自然也不在乎。
但怎么总感觉韩采苓话里有话,外加这两天舒窈的种种反应,莫名的,总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他径直向外,上车时,黄毅看着他,明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踌躇多时,也没酝酿措好词,更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厉沉溪上车后,优雅的双腿交叠,冷然的目光扫了眼前方驾驶位上的黄毅,道了句,“说吧。”
黄毅轻微一愣,侧过身面色凝重的看了眼老板,最终,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却先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厉沉溪一把接下,翻开一看,疑惑的眸线再挑起,“这是什么?”
“厉董,您之前让我查的事儿,我大概查了一下,舒小姐好像还在找孩子,她之前在机场遇到了韩大成,给了她一个福利院的名字和地址。”
黄毅接着又说,“我们之前也找过韩大成,他知道的,也都说了,舒小姐还在找小少爷。”
“嗯。”厉沉溪沉沉的,他知道,她很在乎孩子,尤其是自己的亲骨肉,遗落在外,舒窈又岂能就此作罢!
若真的只是这些,黄毅也不会如此反应,他别扭的辗转反侧,最终才又说,“那个,还有件事,您先做好心理准备。”
厉沉溪不耐的朝他扫了一眼,“快说。”
“之前舒小姐在看守所时,过琳曾找过她一次,当时会面时,过琳曾给她喝了一碗汤,而那碗汤里加了某种东西,就是我文件上调查到的。”
厉沉溪猛然一愣,幽深的眼瞳顺势一紧,再低眸翻看文件,确实是一份药检文件。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高强度高效力的镇痛类药物,因为有上瘾的隐患,所以在国内被明令禁止,几乎出现,都被不允许。
黄毅看着老板一沉再沉的面色,感受着车内逼仄空间内越发压抑的氛围,强硬着头皮,继续说,“我问过很多专家了,这种药,一经服用,过了潜伏期后,就会产生瘾患,而且,想要戒药,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说,她服了这药?”厉沉溪说话时,几乎找不准自己的音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