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场忽又收缩,显露出燕朝阳的冷峻的脸来。
曲尤锋被心魔所侵,竟连尊严也不要,爬起来转身就逃。
“别……让他……逃走……”燕离留下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等等!”
燕朝阳正要追击,沈流云却叫住他,“先看看小梵,他受伤很重。”
燕朝阳皱了皱眉,还是回转身去查看燕离的情况。
沈流云看着曲尤锋逃走的方向,暗暗地叹了口气。
……
燕离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满天星斗透射进来,映得满屋子的银白。
这是一间标准的客房,屋内没有点灯,沈流云趴在床沿,累倒也没有离开一步。
门外有个大块头的影子,想是燕朝阳无疑。
燕离试图坐起来,才发觉周身剧痛难当,忍不住闷哼一声;即使是沈流云的“七枢御灵”,一时之间也治不好他的伤;虽然确实的对曲尤锋造成了伤害,但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了。
沈流云睡不深,察觉到动静,便惊醒了:“醒了。”
“嗯。”
“你实在太胡来了,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沈流云充满责备地说,“你的那些兄长,都教了你什么!”
燕离勉强一笑:“我已经是他们之中,最不会胡来的一个了。”
沈流云皱起眉头道:“这强盗有什么好当的?看看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是你说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是这样说了,但也没让你去当强盗!”沈流云没好气地瞪着他,“还有,你这个小混蛋,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难道姑姑会害你不成?”
“不……”燕离苦笑,“我也有很多苦衷。”
“什么苦衷,你倒是说说看!”沈流云贝齿微咬,眼眶发红,“当年血案发生后,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担心你流落在外,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会不会受人欺负,生病着凉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燕离忽然轻咳起来,面色一阵的潮红。
沈流云连忙控制自己的情绪,幽幽地说:“姑姑没有怪你的意思。”
燕离咳嗽和缓了些,说道:“那天晚上,我被河水冲到了并州,为燕子坞的村民所救;在打算回永陵找你之前,燕子坞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屠杀,我本是该死的人,却成了那场屠杀的少数的幸存者之一。”
沈流云道:“你认为是你为他们招来的杀劫,所以把他们的命债都背到自己身上。”
“我想不到屠杀燕子坞还有什么别的价值。”燕离低声说。
沈流云心疼地说:“可对你来说,那实在太沉重了。”
笃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燕朝阳,他敲门之后,便推门进来,重又闭了房门,看向燕离。
燕离点了点头道:“还死不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孤月楼现在什么情况?”
“没事。”燕朝阳摇了摇头道。
沈流云接着道:“我已经从他那里打听过了,还是让我来跟你讲吧。纸鸢下的命令是拦截燕十一,并没有对孤月楼动手的意思。”
“燕十一呢?”
“他……”沈流云迟疑了片刻,“目前没有确切的消息,只知道和王霸他们大战了一场。”
“萧月明怎么会来救我?”燕离又问,“他还告诉我,燕十一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朝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流云轻声道:“小梵,纸鸢并没有对燕山盗赶尽杀绝,你们之间未尝没有缓和的余地。”
“杀了燕十一这个最大的威胁,燕山盗就是一枚可以控制的棋子。”燕离冷冷道。
沈流云不满地辩驳道:“纸鸢天性善良,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险恶!”
“人心鬼蜮,本就如此。”燕离满脸讥嘲,“不是你教我的吗?”
“你错了。”沈流云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比你更了解纸鸢,要不是你触了她的逆鳞,她也不会出此下策。你知道容城的安危关息什么吗?要是唐桑花真的盗走了容城布防图,一旦容城失守,数千万的平民百姓,将受到异族无情的践踏和屠杀。”
“我不该救她么?”燕离说。
沈流云道:“你不该放她走,至少要调查清楚,她来永陵的目的。”
“我知道她的目的。”
“那你怎么肯定她不是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