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好笑吗?”姬纸鸢道。
“不好笑。”尉迟真金道。
“那就是了。”姬纸鸢道。
尉迟真金欣然地抚了抚须,然后正色道:“人口越多,实力越强,演武院已有八十多个高手,但是奉养他们也已是极限。目今之计,惟有封闭镇门,不再接收人口,压力自然而然缓解。”
“不可。”姬纸鸢道。
“为何?”尉迟真金欣然更甚。
“那样就违背了我建立此镇的初衷。”姬纸鸢道,“来这里的,相信大部分都是无处可去的可怜人,怎能将之拒在门外。”
“那依您看,此事当如何解决?”尉迟真金道。
“培育更多耕地,增大产业扩建。”姬纸鸢站了起来,“前者就需要不少的人手,在此新订一律,凡自主开垦者,无需缴纳赋税,土地为自有,领府不可干预。”
“大人三思啊!”尉迟真金脸色微变,“此律影响深远,一旦成为主流,起始之镇何以保持完整,岂非等同分裂国土?”
“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要人家开垦,又要据为己有,天下哪有这等道理?”姬纸鸢道。
尉迟真金道:“起始之镇强大的武装力量,保证了他们开垦时的生命安全,开垦后的财产安全,他们受着保护的同时,付出一点劳动力,是理所应当的。免赋税可以行之,但土地绝不可私有。”
姬纸鸢沉思了片刻,道:“既如此,遵循老例,免赋税,领府负责开具地契,亦可作为买卖,给予最大限度的自由。”
尉迟真金松了口气,笑道:“大人英明。”
“后者你与魏然自协商,行脚、商团,能引则引,幸好魏王对我们颇怀善意。”姬纸鸢道。
“那也是因为您的正确决断。”尉迟真金笑着道。
然后,他罕见地正色起来,“大人,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什么决定?”姬纸鸢负手走到了窗边。
尉迟真金认真地说道:“您正在做的事情,已经严重触犯了圣朝的底线。”
“我正在做的什么事?”姬纸鸢道。
“订立律条和制度。”尉迟真金意味深长地道,“自古以来就没有一国两制的说法。起始之镇虽小,却已有国的雏形。圣朝放弃了巨鹿境,不代表它可以容忍旁人建国。”
“您老怎么看?”姬纸鸢道。
“正当时机。”尉迟真金道,“若不决断,人心会散,届时会酿造不可估量的乱象。现在至少有一半的领民,觉得您才是天下的真主。”
“一半吗……”姬纸鸢咀嚼着这个暧昧的数字。
尉迟真金接着道:“您别小看这一半的数量。自古以来,真正做到众望所归的王,可以说少之又少,何况圣朝在上,起始之镇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尽管如此,仍有半数支持,您足以自傲了。”
“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争斗吗?”姬纸鸢喃喃说道。
“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尉迟真金道。
“既然如此……”姬纸鸢忽然回身盯住尉迟真金,“尉迟真金听令!”
“卑职在!”尉迟真金将双手拢在袖子里,深深地弯下了腰。
姬纸鸢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建军之事,就交给你了。”
“喏!”尉迟真金双膝落地,“卑职参见主公。”
“去叫玥儿来吧,我向魏王借了宝地灌顶,迟到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