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纹虎道:“你笑什么?”
白梵道:“我笑你堂堂六品武者,竟怕我一个九品武人。况且,我若是狡猾,怎么会身陷大牢?”
啸纹虎道:“这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马顺那厮说你是杀了人才逃亡到清河县,被官差捕了,还说是你亲口对他说的。”
白梵笑道:“马顺照顾我两月,只为骗我说出真相。我本名不叫马东来,是帝国骠骑大将军之子白梵。”
啸纹虎脸色一变,这才知道自己上了马顺的恶当。“那个小贼!”他眉目带煞,咬牙切齿。
白梵道:“你我都是蠢人,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现在你还觉得我狡猾吗?”
啸纹虎冷冷道:“我信你一次,你放心,只要你乖乖不耍花招,我埋了你之后,定回去将那小贼剥皮抽骨,要他下去陪你。”说毕倒也痛快,取了个瓷瓶丢给白梵。
白梵服下,果觉气力渐渐恢复,毒气尽去,久违的充实的力量,让他的心渐渐地发生微妙变化:感受到修为
的重要性。
“快快演来,别叫我等你!”啸纹虎冷冷催道。
“这就来,虎爷稍安勿躁。”白梵活动了全身的筋骨,随手捡了一把剑,指向了啸纹虎。
啸纹虎勃然大怒:“你果然要对我动杀手?”
白梵从出生就与剑同眠,这世上他最熟悉的不是父母亲人,而是剑。他握住了剑,即与之融为一体。他的内心还是恐惧的,但此刻除了拼死一搏,没有任何出路。
“我身负血仇,纵负天下人,也要活下去!”瞬间全部的元气聚集在剑上,身子化为一道残影。
“找死!”啸纹虎咆哮一声,双手呈虎爪状,元气狂涌,扑将上去。
嗤!
二人交错而过,火堆被强大气劲吹灭,黑暗中,高大的胸口中剑的尸体倒了下去。
白梵吐出一口血来,胸口一道深深爪痕,不住地渗出血。他知道不能在这里久待,衙门的捕役定已在追来的路上,从地上尸体搜了些伤药,裹好伤口,便往茫茫黑夜狂奔而去。他辩不得方向,只一味地跑,只想远远地躲开那些尸体,那些阴谋,那些恶计,那些丑陋的人。他更像恶的海洋里刚生长的一朵小花,凄厉无助,却又锋芒毕露。
此后又过两月,期间他不断遭到官差的追捕,还有各种欺骗与背叛,人心鬼蜮无处不在上演,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感受不到这世间点滴的善意。
最惨的一次,是在一对老夫妇家中。他们为了拿万两悬赏给痴呆的儿子娶媳妇,先将他好生安抚,后悄悄告发官府。他虽然已得过一次惨痛教训,可奈何心中仍怀有善的一面,愿意去相信他至爱的云姑姑口中,那真善美的世界是存在的。厮杀中,他以险些断臂为代价,杀了两个官差跟那痴呆儿子。
两个月后的一天,白梵来到浏阳城外的一个渡口,打算在这龙蛇混杂之地装成与父母失散的小孩来进行问路,不料却遇到了他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人。
啸纹虎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