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陆康,是陆勇的远房表弟,他肚子疼,托我来送饭。”斗笠人佯作战战兢兢地说。虽然低着头,但有一半的视线在打量姑娘。看穿着,应该是使女一流的人物,相貌颇美,而且嗓音虽青涩,身子却苗条成熟,很有风韵。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蒋明成抱着她亵玩的场景,只是一闪而逝。
“新来的吗,难怪一点规矩也不懂。”姑娘走上来,就向斗笠人踢了一脚,颐指气使地道,“好教你这个贱民知道,我乃是大老爷身边的使官冬晴,所有人进出这栋楼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斗笠人没想到自己被陆勇摆了一道,这一个最重要的信息,居然没有告诉他。但他忽然想到,也许是他没有问的缘故。
冬晴却在那里继续说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把陆勇找来,竟敢把大老爷交付的职司轻易地交给别人,不打他一百大板,是不会长记性的。还有你,念在你是不知者,就便宜你打五十好了!你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饭菜要冷了。”斗笠人抬起头来,轻声说。
“还敢顶嘴?跪下!”冬晴瞪眼睛的时候十分可爱,但只是脸,她的眼中有一种格外的冷冽的优越感,仿佛对你说话,就已是一种天大的恩赐。她学着衙役踢犯人的样子,猛地踢在斗笠人的膝盖下五寸,通常犯人被衙役这样踢一脚,就会不自主地跪下来,小时候在公堂外看到,感觉十分的威风,所以在府中也经常这样做。但她没想到,往常脚到擒来的一脚,居然没能建功,对方不但文丝未动,自己的小脚还一阵生疼。
“你!你竟敢违抗!”她气急了,抬手就往斗笠人脸上扇去。斗笠人绝想不到这世上有人敢扇他的脸,所以没能防备,被扇了个结结实实。看到斗笠人像被自己扇傻了一样,她又十分得意起来,并且冷冰冰地说道,“立刻去叫来陆勇,否则按家法处置!”
这个贱人!
斗笠人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缓缓低下头:“遵命。”他慢慢地用一种从容的步伐走出光明楼。冬晴看到这样一个背影,心中没来由一阵害怕。她当然要恐惧,因为她扇的人,在三界都极有名气,人们看到他第一眼,都会热情地唤一声“雪大侠”。
雪大侠被扇了一个耳光,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燕离啊燕离,这一回你欠我的人情可大了,要是不能完成我的期望,我可是会发火的!”他回到那个竹林后面,看着陆勇的尸体陷入沉思。
冬晴无疑是挺受宠的,否则也不敢在光明楼里那样大声打骂,而且蒋明成没有丝毫制止的意思。要过她那一关,非得以陆勇的身份不可。
“难道真要让她打我一百大板?”他皱起眉头来,“她未必能打疼我,然而传出去,终究不好听;但是卖燕离的人情,却是势在必得的,当下也只有他能帮我对付那个人。”想到这里,他终于下了决心,取出一张面具,往陆勇的脸上覆去,然后取下,戴在自己脸上,他立刻就变成了陆勇。
这种会记录别人脸的宝具,都是有市无价稀罕宝贝,当世唯有古海源造得出来,而且使用条件异常苛刻。
重新举着托盘奔赴“战场”,到光明楼里,模仿陆勇的嗓音喊了一声:“冬晴大人。”
冬晴却是从楼上走下来的,看到雪大侠假扮的陆勇,美眸里不知怎么地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表面却凌厉斥责道:“谁借给你的肥胆,敢把差事推给别人?”
“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雪大侠低着头说,还把戏做足,带上了颤音。他对于自己的模仿能力非常自信。
冬晴却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满地踢了雪大侠一脚,然后道:“还不跟我来,那个小囚犯怕是饿坏了。”
雪大侠非常意外,这个冬晴不但没有问陆康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领罚,连陆勇的板子也不用打了。他也唯有感叹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了,就跟着冬晴去到东厢房里,楼梯下果然有暗板,掀开就出现一个向下的楼梯。
“走快点。”冬晴忽然向雪大侠抛了个媚眼,就向下走去。
雪大侠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意味莫名地笑了起来。跟着走下去,果如陆勇所说,二十来级就到了底,呈现在眼前的是壁火通明的甬道,怕足有三辆马车并行那么宽,两边是铁门锁着的库房。他记得陆勇的话,那个人质被关在倒数第三间库房。
走了几步,冬晴忽然回身,差点碰掉托盘。她不满地瞪着雪大侠,把托盘随手扔在地上,像一个发情母狗,抱住雪大侠就吻起来。
雪大侠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还有理智,害怕地说:“冬晴大人,会不会被大老爷发现?”
“你这个讨厌鬼!”冬晴幽怨地瞪着雪大侠,用力地扯开雪大侠的衣襟,“明知道库房底下有禁制,大老爷查探不到这里,还这样说!还有啊,昨日还叫人家小晴晴,今日就冬晴大人冬晴大人,哼,你是不是有新欢了?”
雪大侠笑着,眼睛里没有多少温度,他对扇他耳光的女人会有什么怜惜呢?
粗重的喘息,在地底下的库房响起来。
但是连雪大侠都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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