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九是个好日子,桃李夹道,春风拂柳。
距离雍都六十余里的官道上,两辆马车踏着夕阳的余晖停在了驿站门前。
不多时,一个袭白衫的姑娘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她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衣衫虽然简单,然而皎如新月的脸却光华内敛。
瞧了眼远处,她微微凝眉,对丫鬟木香道,“快进驿站,不可耽搁。”
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蔡婆婆听到这话甚是不满。
“再赶赶路就能回去了,老夫人可等着呢!”蔡婆婆口气不善,看向她们眼神更多了几分鄙夷。
她奉老夫人之命前往云岭接谢玉瓷回京,来回走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快到雍都了,谢玉瓷竟执意留在驿站歇一晚上,平白浪费时辰!
这谢玉瓷不过是个山里长大的野丫头,皮糙肉厚的,倒是会拿乔,自己还没喊累喊停呢。
谢玉瓷抬眸平静道,“再往前走,会死人。”
“怎么会!”蔡婆婆立时反驳,“距离雍都已经很近了,你休要……”
也正是此时。
“嘎!”
路两旁树上栖息的鸦鸟不知被什么惊飞,一阵扑棱嘶叫。
蔡婆婆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谢玉瓷清冷的脸,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闭了嘴。
说话的功夫,天彻底黑了。
谢玉瓷带着木香径直进屋,随即吩咐,“把门锁死,切不可……”
话音未落,她眉心忽然一凛,藏在袖中的手里剑滑入掌心,飞身往门边冲去。
然而还是晚了,木香软倒在地。
原本关着的门被推开了半扇,一道修长的人影,气定神闲的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