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明的武者总是渴望势均力敌的挑战,谢玉瓷亦有了同样的感觉,她想揭开裴容身上的秘密。
裴容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印子,告诉她作为失败者要认罚。
可她也想拆穿裴容身上的这层皮,也好看看这人的真面目。
她反复斟酌,认认真真的开了道方子。
前些时候给谢婷芳开方子的时候她说过,她从不用医术害人,这话的确是真的。
她在祖宗牌位面前发过了誓。
并且给瑞王开的方子,根本没有做手脚的可能,他身边有那样高明的大夫。
“王爷,好了。”谢玉瓷递过来药方,“您先喝几日试试。 ”
裴容利落接过,看都不看的让齐磊进来,“去熬药。”
齐磊接了药方,立刻退下。
看着这一幕,谢玉瓷忽然问,“王爷不怕臣女动手脚?”
“有必要吗?”裴容靠在座椅上,懒洋洋的问她。
谢玉瓷沉默了一瞬。
的确没必要。
她若不愿意,压根不会给裴容开药方。既然开了,便不会动手脚。
包括给谢婷芳的那张,同样都是正对症的良药。只不过是故意把夜明砂写成了天鼠屎,恶心人了一把而已。
“就当是给王爷帮忙和代为解围的谢礼。”她忽的又说了句。
裴容撑着下巴,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轻笑道,“若这么说,能让你自己心里高兴些,那你就这么说吧。”
被看穿了。
谢玉瓷娇颜稍僵,问出了那日水榭旁的问题,“王爷为何要展露身份,您若有心瞒着,臣女不会知道。”
这事儿她思量了良久。
瑞王若有心瞒着,她多半不会发觉。若不揭穿,或许请她瞧病也会更容易一些。
裴容懒洋洋道,“瞒着多没意思,欺负人似得。”
“便是说了,你就不替本王瞧病了吗?”他反问。
谢玉瓷静默了一瞬。
这果然是个很瑞王的回答,他随心所欲,根本不怕被人知道或许还有另一重身份,重要的是,他笃定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替他瞧病。
谢玉瓷心口有些说不出的发闷,她退后几步道,“已经给王爷瞧好病了,臣女告退。”
裴容好整以暇的目送她行礼,待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才道,“谢玉瓷,本王没那么好,可也没那么坏。今日说的是真的,若那一夜……”
谢玉瓷回头。
裴容的半边身子隐匿在阴影里,屋内光线暗淡,他又咽下了后半句,只幽幽,“你既是大夫,就好好做治病救人的事。”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谢玉瓷却明白了。
那一夜,他问她多大,又说她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若是真动了她,或许会给她个名分。他认为这已经足够补偿,却从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果然是任性妄为的瑞王爷!
谢玉瓷垂眸,清冷敛衽,“臣女谨记。”
裴容微微眯了眯眼睛,复又补充了一句,“不会亏待你。”
这句话说的才像那个病弱懒怠、有钱任性的瑞王。
谢玉瓷福了福身子,从屋中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