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搭上微凉的手腕。
不过一瞬,谢玉瓷便皱起了眉头,她收回手指,有些意外。
果然喝了她开的方子。
“本王早说过,谢姑娘能给本王瞧病。”裴容说罢,忍耐不住似的又咳嗽了两声。身上的衣服随着声音抖动,析析簌簌的,越发显得他病骨难支。
谢玉瓷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
眼前的裴容半点不像是在驿站里锐意张扬的人,也不像那个在水榭里故意显露自己真面目的时候。更像是在谢府他们见到的第一面的时候,苍白虚弱。
这样的裴容,很容易叫人放下戒心。
但谢玉瓷并非常人,她打量着裴容,“王爷的病怎么这么重,您身边的大夫呢?”
裴容咳了一阵子,缓了缓气方才道,“谢姑娘可真不懂怜香惜玉,本王咳成这样了,半盏茶都没有,竟还要回答你的问题。”
语带抱怨。
又娇又作。
谢玉瓷,“……”
他抱怨的如此理所当然,仿若真是自己的错似的。
“我去替王爷叫下人。”谢玉瓷道,“王爷先缓缓再说。”
“诶。”裴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刚刚还病的要死的人,可攥着她的手却出奇的有力气,谢玉瓷往外挣了挣,一时竟然没挣脱。
这是病人?
见她眼睛瞪大了几分,清澈的杏眸像只受了惊的小猫,裴容低低一笑,“谢姑娘就在旁边,何必假手旁人,怪麻烦的。”
谢玉瓷,“不,臣女不觉得叫人麻烦。”
给王爷倒水才麻烦。
裴容便带了点孩子气,“你若不倒,本王便不松开。”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谢玉瓷火气蹭蹭往上升,“王爷,臣女不是瑞王府的下人。”
言下之意,没有替你倒水的义务。
瑞王便道,“你若想当瑞王府的下人,本王便去找你爹谈一谈。”
谢玉瓷一顿,丝毫不怀疑裴容这话的真假,若是他真开口要人,谢志远定会欢天喜地的把她打包收拾好送出去。
她垂眸,“王爷不松手,臣女怎么替您倒茶?”
作精是没有底线的,能让谢玉瓷倒茶,就能让她喂。
“本王手疼,累得很。”裴容垂下眼睫,眉心微蹙,美人含愁带怨,叫人怜惜。
谢玉瓷面无表情的端着水杯,手腕一抖,整杯茶一滴不漏的洒在了裴容的床榻上。
“王爷恕罪,臣女手滑。”她道。
裴容便哈哈笑了起来,“本王还以为,你会把这杯茶泼到本王脸上。”
谢玉瓷指尖微动,说的真对,她倒是想呢。
“王爷若是想,臣女也可以大胆奉陪。”她真心实意道。
裴容便又笑了起来。
笑罢,他又咳嗽,这一番折腾额头见汗,眼底晃出细碎的波纹,神采风流。
美人一颦一笑,皆是动人。
谢玉瓷也承认,瑞王相貌,的确绝佳。
笑过了之后的裴容,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不再缠着她发神经,给自己倒了水,还推给谢玉瓷一盏,“你倒出息,还等着本王服侍你。”
谢玉瓷端着茶杯的手顿时便觉得有点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