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国公夫人多少察觉到了这故事的隐喻之处,脸色已经有几分勉强,迂回道,“这世上奇诡的事情有许多,想来血液是黑色的也没什么过于奇怪的。”
谢婷芳已经听得入了迷,顺口道,“很奇怪啊。好好的人,血液怎么可能是黑色的?刚刚不是还说这对母女都是行善积德之人吗?大善人怎么能这种病?”
她问的真诚,禄国公的脸色却比刚刚还要难看一些。
谢玉瓷却笑道,“妹妹问得好。行善积德之人,上有佛祖保佑下有百姓祈福,便是一时过的不好,但日久天长,日子定然会变好。届时大灾化小,小灾化了,可保一世平安康健。”
随着她这话,禄国公夫人的神色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难看。
谢婷芳毫无察觉,仍旧追问,“那你还没说,药浴无效之后你是怎么治好这这对母女的?这对母女究竟生了什么病?”
不待谢玉瓷回答,禄国公夫人忽然道,“婷芳,我累了。”
谢婷芳立时乖巧的站在禄国公身旁,只是眼睛却仍巴巴的望着谢玉瓷,“夫人稍等。”
知道谢婷芳着急知道答案,谢玉瓷悠然开口,“那是因为,这对母女并不是真正的善人。”
禄国公夫人的手轻轻的颤了颤。
谢玉瓷眼角的余光扫过,接着开口,“如何才叫善人?表面上不踩死蚂蚁、吃斋念佛能,可背地里行着拍花子的勾当,做着肮脏的皮肉生意,这如何能叫善人?”
谢婷芳吓了一跳,“什么皮肉生意?”
禄国公夫人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呵斥了声,“婷芳,走!”
谢婷芳还想问个明白呢,可见禄国公夫人的脸色铁青,似是极为不舒服的样子。她吓了一跳,又急于在禄国公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贤良淑德,这才压下了好奇心,“我这就扶夫人回去。”
“夫人怎么不听完?”谢玉瓷的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正所谓行的小善,却做了大恶。佛祖的眼睛亮着呢,不会错待一个好人,却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您说是不是?”
禄国公夫人的脚下踉跄了一下,却是头也不回的扶着谢婷芳的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谢玉瓷端起茶悠然的喝了一杯。
这就怕了?这才算什么啊,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
一杯茶喝完,听到了脚步声的谢玉瓷抬眸。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奁上的菱格花纹洒了进来,在她的脸上撒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光影的交错中,愈发显出她精致绝伦的好相貌。
谢婷芳看的咬牙切齿。
谢玉瓷越是貌美,她越是恨得齿根生疼。
“谢玉瓷,你什么意思?”谢婷芳愤怒质问,“你为什么要讲那个故事,你是什么居心?”
跟裴容在一起的时日久了,谢玉瓷也学到了裴容的几分漫不经心,她含笑回望谢婷芳,“妹妹这话说的,是禄国公夫人自个人好奇,想让我给讲几个行医时候遇到的故事,怎么责怪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