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扬了扬眉毛,直言不讳,“本事不大,面子还不小。知道自己愚钝为什么不多学着点?这么多人一个都没能察觉出来这井水有问题?也难怪还要人一个接一个的去救。”
医馆里的伙计已经撑不住了,原本肚子就疼,再听到裴容这锥心之言,简直没脸再待下去。
李维谷是最坚强的那个,听罢裴容的话之后咬牙行了个礼,“之前怠慢学业,着实惶恐。请王爷和玉瓷姑娘恕罪,日后我等必将更加勤勉!”
医馆里的伙计和其他大夫也跟着下了决心,日后一定勤勉不怠。
裴容扫过他们,轻嗤了声。
众人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若说之前还曾经有那么一时半会儿倦怠的心思,但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王爷骂得对,他们的确是太懈怠太无能了!
众人反省羞愧之余,愈发对裴容敬畏有加。
眼看着这一幕的谢玉瓷,“……”
“王爷真高明。”她无语道,“骂了旁人,还要让旁人感激涕零。”
先是木香,其后又是这些药生尘里的伙计和大夫。
瞧瞧他们一个个在深刻反省之后斗志昂扬的模样,谢玉瓷真心实意道,“王爷不该陪着臣女处理这些琐事,最适合您的地方应该是沙场上。”
就凭这三言两语就能让热血沸腾的架势,还愁什么打不赢的仗?
裴容也回答的十分真诚,“我倒是想。所以阿瓷你努努力,若真能上了战场,军功分你一半。”
以李维谷为首的众人听着这般和煦温柔的话,再想想刚刚王爷的冷酷,心中的滋味儿说不出的复杂。
见众人面色有异,谢玉瓷清了清嗓子,“既然知道从前不够努力勤勉,那从今日起也来得及。至于认不出井水中下了什么毒,倒也不完全是你们的错。这种毒多出现在西南地区,中原地区并不多见。”
听到这话,众人的心头才略微好受一点。
见他们稍显释然,谢玉瓷莞尔。
学医跟读书是一样的,笨一点悟性差一些都没关系,只要勤勉努力,定然有追上来的那一天。
李维谷看着那清亮的井水,疑惑不解,“只有西南之地才有的毒药?”
“钩吻。”谢玉瓷吐出两个字,又问道,“可听说过这个?”
李维谷想了想,之后脸色猛的一变,“竟然是钩吻!”
“我曾在某本医书上看过这种毒药。”他急促开口,“书上记载,钩吻乃是剧毒之物,其根茎花叶均有剧毒,尤其是根茎里的乳白色汁液,毒性更是极为猛烈。这种毒,竟然被下在了井水中……倘若不是井水中,而是饭食里,这岂不是……”
后面的话,李维谷不敢说了。但众人已经听懂了,脸色皆是一变。
可不是么,也亏得井水冲淡了毒性。倘若真的下到了饭食里,他们即便不被毒死也定然不能动弹,大火烧起的时候没有一丁点逃脱的可能,恐怕这会儿都已经被烧成黑灰了!
见众人冷汗涔涔,脸色愈发惊恐,谢玉瓷安抚,“莫怕。后果不至于那么糟糕。”
李维谷欲言又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