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瓷板着脸面无表情,“说!”
她倒要看看,裴容还能玩出多少的花样,还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庚三不着痕迹的远离了谢玉瓷两步。
不知为何,眼前的谢姑娘虽然没动刀动剑,但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可怕。
他小心翼翼的,尽量平静的说道,“王爷说了,谢姑娘您听到刚刚那一句‘忘了他安心过日子’之后,一定会改变主意去见他一面。所以王爷让属下问问姑娘,您真的想好要去了吗?王爷说只要您这一去,他这辈子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永远不会再放过你。”
谢玉瓷听罢只是冷冷的反问了句,“他还有什么废话没有?”
庚三提心吊胆的,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好,带路。”谢玉瓷说了最后四个字,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
庚三亲自带着,还是去了上次给裴容解神仙醉的地方。
谢玉瓷本就断定了裴容身体出现了问题,再看去的地方,愈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心里一团火,脚下一团火,大步流星的烧进了房间,一脚踹开房门。
然而屋内的情景,却叫人一愣。
裴容轻裘缓带,意态闲适,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原本就已经烧到头的怒火,霎时间像是被泼上了一盆友,立时成了燎原之势。
她大步上前,一把推倒了裴容,拽着他的领口居高临下的俯视过去,一字一顿的反问,“裴容,耍人很有意思吗?”
裴容深邃的眼底漾起一抹光,“不是太有意思。”
谢玉瓷猛的松手,往后退了两步,“没意思你还这么做?裴容,见我为你着急,你不是心里特别的畅快?”
裴容姿势未动,仍然是被谢玉瓷掀翻在地的模样,轻叹了口气道,“阿瓷,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你为我着急,这辈子都不想。”
谢玉瓷满心的怒火,竟然有被这句话给浇散的趋势。
明明她那么生气,明明来的时候还想好了,把狠话放出来,大不了一拍两散。
然而听到这话,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儿,控制不住的委屈蒸腾到眼眶,几乎逼出了眼泪。
一开口,方才意识到已经哽咽了,“那你还……”
那你还这么的气人?明知道她会着急。
裴容的眼眸几乎软成了一汪水,他语气幽幽,“阿瓷,我不能走路了。”
谢玉瓷一怔,这才意识到裴容在地上的姿势竟然分毫未动。
她心里一惊,却听他道,“昨日在马车上我便意识到了问题。”
“神仙醉对常人来说解了之后并无大碍,可与我不同。”他姿势狼狈,可说出的话仍旧云淡风轻,“并且,显然你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也毫无办法。”
谢玉瓷为他解了神仙醉的时候,他虽然已经困到几乎失去神志,可灵台处到底还保留了一丝清明。
为他施针的惊险他心里清清楚楚,也知谢玉瓷拼尽了全力。
然而他又想,或许羖大夫能有办法呢?他悄悄地回去,可以找羖大夫治好,阿瓷不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