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得紧紧的衣服隔绝了那股臭味儿,但周遭的气息还萦绕鼻端。
刘秀儿心惊肉跳,“这都是他弄的?”
前车之鉴,刘秀儿不敢提起禄国公世子孙文良的名字,只用一个‘他’代替。
但三个人都明白。
谢婷芳轻轻点了点头,“腿上也有,身上也有。”
刘秀儿低呼了声,伸出胳膊想要扶一扶谢婷芳,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婷芳,你这是怎么忍得啊?”
那些伤口,她看着就觉得疼的厉害。可那些竟然都是在谢婷芳身上,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那混账怎么能狠心!
谢婷芳没回答,反而看向谢玉瓷,“能治好吗?”
谢玉瓷顿了顿,尽量委婉,“能治好,但会留伤疤。还有你的眼睛,刚刚我看了看,恐怕也难以治好了。”
刘秀儿愈发心酸。
可谢婷芳听后,却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自言自语的说了两个字,“也好。”
说罢之后,她跟着刘秀儿和谢玉瓷进了房间主动开口,“我把我在禄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吧?你们或许也不是很感兴趣,但若不告诉你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说第二次了。”
“怎么会没机会?”刘秀儿连忙劝她,“你先坐下,休息休息。”
谢婷芳摇摇头,“不了,我站着舒服。”
她不敢坐,也不能坐。
在禄国公府的这些日子,哪怕是进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
“让我说说吧。”她有几分恳求,“还有我在禄国公府发现了什么,一道告诉你们。”
刘秀儿还要再劝,被谢玉瓷拦住,“让她说。”
此刻的谢婷芳,仿若溺水之人抓住的一根浮木一样,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倾诉。让她畅畅快快的把这些时日的遭遇说出来,要比藏在心中继续憋着好。
谢婷芳感激的看了眼谢玉瓷,沉默片刻,方才组织好语言,“他……”
然而仅仅只说了一个字,她的身子便难以自制的颤抖了一下,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了哆嗦,“他简直不是人。”
看谢婷芳吓得直发抖,刘秀儿连忙道,“别说了别说了,你回来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谢婷芳深吸几口气,屏住颤抖,摇头拒绝之后艰难开口,“不行,我要说。”
“二婶,今日不说,恐怕之后我就没机会了。”重新调整好情绪,谢婷芳再度开口,“从谢府出去之后,我便直接去了禄国公府。从小门抬进去的,青帷小轿,连个妾都不如。”
说到这里,她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苦涩。
梅姨娘活着的时候,她怨恨有这样一位身为妾室的母亲,可她这样,却连个妾都不如。
哪怕是禄国公府的下人都可以随意的羞辱她,禄国公世子待她还不如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