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瞬间,谢玉瓷便明白了裴容神色暗淡的原因。若是裴容的双腿不曾出事,他有余力再去安排这件事,或许还能有什么发现。
但现在裴容双腿不能行动,一切更加困难。
谢玉瓷心里愈发难受,却安慰裴容,“我已经让齐磊去盯着点禄国公府了,之后的事情我来安排,你把齐鑫和庚三也借给我行不行?”
知道她是想自己动手,裴容斟酌片刻却摇了摇头,“不行。”
谢玉瓷一愣,又听他继续道,“我把我自己借给你行不行?”
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裴容一字一顿道,“阿瓷,把我腿受伤的这件事,传出去吧。”
听到这话的谢玉瓷猛的朝裴容望去。
他是一个何其骄傲的人,旁人或许不知,但谢玉瓷心里无比明白。他之所以对两腿不能动这事儿表现的这么云淡风轻,就是因为心里太在乎,太过在意。甚至是在自己面前他都不愿意表露分毫,可见他的心气之高。
这样一个人,让他把腿受伤不能走的事情传出去,恐怕比杀了他都更难受!
谢玉瓷几乎是想也不想,“不行。”
这对裴容太残酷,她不想也不忍心看到。
裴容笑了笑,“阿瓷,听话。”
“这是眼下最好的方法,至少是之一。”他沉声分析,“阿瓷,我的腿若是受伤了,谁最高兴?”
毫不犹豫的,谢玉瓷说出了两个人,“废皇后,太子。”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个,“还有明乐长公主。”
长公主至今还在宗人府里呆着,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出嫁,并且因为上次的事被罚掉了一大半的嫁妆。不仅推迟了婚期,而且寒酸出嫁,她对裴容的恨可想而知。
裴容笑了笑,“她不算。”
一个裴婉晴,都被关在宗人府里了,都不是秋后的蚂蚱,而是入了冬的蚂蚱。能有一口气就不错了,蹦达是别想了。
他淡淡的补充,“倒是魏家和魏泰安,能算上。”
见谢玉瓷点头,他招了招手,“阿瓷,你坐近一些,我告诉你一些之前一直对我好奇的事情。”
这话说的,让谢玉瓷顿时想到裴容从前揶揄她的时候,几乎是 下意识的反应,“我对你没什么好奇。”
裴容捂住心口,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唱作俱佳,形神兼备。
明知他是装的,可这张脸的杀伤力太大,谢玉瓷还是不由产生了几分负罪感。她往前挪了一些些,“好吧,就只有一点点。”
太多她是不承认的。
裴容伸手去拉她,手下微微一用力,她便被拉了过去。两个人亲密无间的贴着坐,他方才心满意足,还顺道给自己找了个看似光明正大的借口,“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可是大秘密,之前从来没跟人说过。咱们要小声一些,莫被其他人听去了。”
谢玉瓷简直无语。
这个别院是裴容的地盘,里头的人无一不是他的心腹。莫说是悄悄话了,便是在这里高声唱一出也不会传出去只言片语。
但,罢了……
只要这祖宗高兴,也就不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