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元神医的秘方是假的,莫说谋逆之事不成,便是成了魏泰安也兑现不了。而他之所以对禄国公府撒下这种谎,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怕。不怕违诺,更不在意禄国公府会怎么想。
而那些誓言诺言,在魏泰安的眼里,根本不算个东西。
裴容扫了魏泰安一眼,“所以,你凭什么说阿瓷?要是死,也是你先去死。你都活的好好的,还怎么有脸张嘴?”
噎得魏泰安无话可说,裴容方才道,“再说阿瓷说的很对,她答应放你们魏家一马,就是皇上和本王不答应。”
说完转过头问,“皇兄,您答应吗?”
盛安帝十分严肃,“自然不可。魏家人意图谋逆,此乃大罪!依律当斩!”
谢玉瓷轻叹口气,“魏老爷子你瞧,不是我不想遵守诺言,而是我人微言轻,那话并没有什么用呢。”
魏泰安本就心力交瘁,是因着谢玉瓷的许诺所以才打起了几分精神,此时最后一线希望破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真没用。”裴容鄙薄道,“不过就这点本事。”
他还没玩够呢,魏泰安便败的叫人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了。
将昏迷的魏泰安拉了出去,一行人也退到了御书房。
尘埃落定,盛安帝的脸色却未见多轻松。
裴容坐在谢玉瓷身旁,明知故问道,“皇兄好似有心事。”
瞪了他一眼,盛安帝轻斥,“你说呢?”
裴容一点也不把盛安帝的斥责放在眼里,他悠然道,“照臣弟说,也没什么烦恼的。事情到现在反而是好事,快刀斩乱麻,岂不痛快?”
听他说的轻描淡写的,盛安帝又气又无奈,“你说的轻松。”
快刀斩乱麻,也得看斩的是什么乱麻。魏泰安这次和禄国公府联手谋逆,直接将宫中有意废太子的心思摆到了明面上。
如今事情败落,魏家和禄国公府自然要严惩,然而太子那边该如何处理?
倘若不废,接着再往下拖一段时间,人心会更加惶惶。但倘若直接废了,他心里却并未做好决定,下好决心。
看皇上犹豫斟酌的神色,裴容朝谢玉瓷暗示了一眼。
看吧,这就是皇兄,还是优柔寡断的。
谢玉瓷反而挺理解盛安帝。
虽说太子不中用,但到底已经当了十多年的储君,何况也曾用心培养过,如何能忍心?
察觉到了谢玉瓷的想法,裴容冷嗤,“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皇兄,太子徒有名而无实,您以为他会甘心?并且他已经知道了你的意思,虽然还是东宫之主,但每日兢兢战战的,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儿?”他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关键上,“何况这次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您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才起的么?倘若您早早的废了太子,又何至于有今天这一遭?魏泰安是不够聪明,禄国公府更傻,所以这事儿得以顺顺利利的过去。但倘若,臣弟和阿瓷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呢?”
看着盛安帝,裴容又道,“年初头几天,臣弟和阿瓷曾经去了一趟妙峰山,见到了大隐寺的惠能大师。惠能大师说雍都将有血光之灾,若是处置不当,恐怕有山河飘摇之危。当时还不甚明白,如今想来,说的或许就是魏家和禄国公府。”
盛安帝的脸色在裴容的话中越来越严肃,良久他才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
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