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相貌俊美,身份尊贵,身边从来不缺少迎奉的人,他只要愿意,勾勾手指头便能引来无数人前赴后继。
他这半生听到的好听话不计其数,谢玉瓷的这两句是最简单的。
然而大道至简,最简单的话,反而戳中了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阿瓷说,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人,他是最好。
一个‘最’字,让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的裴容,却有些难以形容的自惭形秽。
他最好吗?
外人看来他是瑞王,风光霁月,高高在上。数不清的名门贵女对他趋之若鹜,整个雍都想跟瑞王府结亲的若过江之鲫。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能一直陪在阿瓷身边,他又做了多少。因为那场并不体面的初见,他做错了太多。
然而阿瓷却仍然这般不计前嫌的包容谅解他,甚至说他是最好。
裴容几乎从心底生出了罕见的羞耻感,他俯身拥住谢玉瓷,“阿瓷,我没这么好,你才是最好。”
他的阿瓷,若玉一般的质洁,若瓷一般的干脆。
他三生有幸,才能遇见她。
从前的事情他不知道亦无法参与,但自打遇见之后开始,他的人就必须他护着。
谁也别想伤害阿瓷,哪怕,是从前的至亲也一样。
看阿瓷的情绪平稳了许多,裴容方才道,“我慢慢说,你慢慢听,莫生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谢玉瓷点头。
事情要从去找梅姨娘留下的遗物开始说起,两人在妙峰山上不欢而散。
她不方便出雍都,便派木兰去云岭走一趟。
而裴容,却是亲自带着人,昼夜狂奔去了云岭。因为走的是官道,用的都是驿站里最好的马,一路策马扬鞭,倒是比木兰去的还要更早一些。
到了云岭之后,裴容并未声张。
这里地方小,民风淳朴,往来的乡亲们大多互相熟识。为了不引起人注意,他带人隐匿起来。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轻易露面。
一方面藏匿踪迹,一方面派人去查云隐婆婆。
云岭地方不大,在想法找到合用的人手之后,竟也没有费太大的功夫。也是那个时候,裴容方才知道,云隐婆婆竟然没死。
这消息叫人极为惊讶,让他立刻决定推迟了回雍都的打算,仔细再将此事探查一番。
然而还没等到新的消息,木兰便来了。
谢玉瓷都没想到云隐婆婆竟然还活着,木兰更是做梦都没想到!加之自幼对云岭颇为熟悉,以为回到家的木兰根本没想着隐匿行踪这事儿。也是因此,她回到云岭后不久便被云隐婆婆知道了,两个人还见了一面。
听到这里,谢玉瓷忍不住问,“那木兰中的毒和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