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玉瓷睁眼的瞬间,云隐婆婆轻轻推了一把,让她站到裴容身旁。
刚刚睁眼的人似乎还有些脚下不稳,撞到了裴容方才站稳。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云隐婆婆鬼魅般的声音忽然响起,“谢玉瓷,杀了你身边的人!”
去杀了,杀了瑞王裴容!
就在这一瞬间,没人能想到云隐婆婆忽然这般下令,也没人能想得到,谢玉瓷竟然果真举起了手。
手指缝中,银光闪烁。
赫然是银针!
谢玉瓷熟悉人体经脉的走向,这几针下去,若是戳在要命的穴位上,要了人的命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然而待到谢玉瓷举起手,云隐婆婆却又道,“慢着。”
谢玉瓷便果真又慢了下来,手停在半空中,银针的锋芒距离裴容不过三寸,生生停下。
刚刚的情形,让众人心里不由浮起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
谢玉瓷怎么会如此听话,该不会是被云隐婆婆控制了吧?
否则又怎么可能随着云隐婆婆的指令而动?甚至要杀了裴容!那可是裴容!
裴容既然来了这一趟,那便不是真正的变心,谢玉瓷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动手?
唯一的理由便是,被控制了!
旁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裴容自然也看得出来。
那怕银针就在离自己只有三寸远的地方,那怕云隐婆婆会随时下令,那怕谢玉瓷会在顷刻间动手,那怕会随时毙命。
然而裴容的眼眸仍旧是平静的,甚至是从容的。
“难怪刚刚婆婆会肯跟我说那么多,想必是等着药效起作用吧。”裴容感慨,“从前拦着玉瓷跟你见面,果然是对的。”
云隐婆婆,活了那么久,甚至为了欺骗谢玉瓷不惜做出假死之相,她对玉瓷能有多少真心?
但相反,这么多年来,玉瓷可是真心的把云隐婆婆当作自己的亲人,一开始甚至不相信婆婆会欺骗她。
裴容轻叹口气,“倘若之前不拦着,只怕用不了几句,或许也用不着动手脚,就能让玉瓷相信婆婆或许是有什么苦衷的吧。”
云隐婆婆轻哼了几声,“我自己养大的孩子,我自己自然了解。”
“瑞王,说来还是要怪你。”她脸上忽地显出狰狞和恶毒,“倘若不是你一定要赶尽杀绝,我又何至于如此?”
裴容眼底悄然划过一抹异色,接着道,“听婆婆话里的意思,我竟在别的不知道的时候还得罪过你。”
云隐婆婆冷笑了声,“岂止是得罪?我要你死!”
或许即将看到裴容死在银针下,她凝着煞气的面容多了几分冷冰冰的笑,“王爷,你既然又为谢玉瓷跑来了这一趟,想必是对她一往情深,既然如此,死在最心爱的女人手里也不算是辱没了你。”
此情此景,裴容仍然淡然以对,“婆婆说的挺好,死在心爱的女人手里,的确足以抚慰平生。”
云隐婆婆扫过裴容,意有所指,“谁能想得到,堂堂的瑞王爷竟然是情种。说起来也真难为王爷了,跟谢玉瓷一道演了这么久的戏,骗过了整个雍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