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癞子犹豫了下,“这...我得跟村里长辈商量商量。”
大夫于是点点头,“你的腿不能活动,至少得养三个月,一年内最好不要干重活。”
冯癞子顿时可怜的哀求,“大夫,我腿疼的不行,你给我多上点药行吗?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碰到这样的事呢?”
大夫心道,你当我不认识你这个二流子?天天在村里镇上四处闲逛,偷鸡摸狗,上次偷人家的鸡蛋,被追出的鞋都跑丢了,咱们镇上谁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说什么人家要杀人灭口,真要灭口你还能跑出来?照脑袋给你一转头,半夜扔到哪个乱葬岗,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夫说完该说的,转头就走了。
冯癞子一个人待在卫生所,心里又气又恨,同时还很恐惧。
那小媳妇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砧板上的一块肉,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要是真去告状,除非能让他们枪毙,不然等他们出来会不会报复自己?
当初偷一点柴都要过来报复他,这么大的仇,他们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
沈羡跟楚盐过起日子,难得没有孩子在身边,也不用工作上学,就他们两个,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祥和起来。
早上楚盐先起来把炉子烧上,等房间热乎一点,沈羡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此时楚盐已经做了好早饭,她香喷喷吃一大碗,擦擦嘴去外面晒太阳。
楚盐则带上纸笔出去跟村里人交流。
大概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村里人对他态度变化很多,不再是有点拘谨和恭敬,转而有点瞧不起又羡慕。
说话语气也变了,不过倒没当着他面说什么难听的话。
只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背着手,教训他,“你好好个小伙子,勤勤恳恳干活,还愁找不到媳妇吗?怎么能偷人家的媳妇呢?让人家找过来,还不打死你?”
楚盐:...
“她真的是我爱人!登记结婚还办了酒席的!”
老太太一愣,“那是你媳妇?”
“是的,我出来很多天,她有点想我,就过来看看我。”
老太太讪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听人说那小媳妇是跟你私奔的...既然是打小夫妻,你俩就好好过日子。”
“嗯,谢谢您。”
因为一点愧疚,老太太倒是对他知无不言,她上了年纪,对村里的事都一清二楚,说起以前些年闹饥荒,他们村因为挨着山,有山里的水浇田,勒紧裤腰带还能过得去。
外面不少村子人都饿死很多,饿的树皮都吃干净了,地上土都扒一层。
还有不少人来村子里逃难,因此村里如今很多都是别处过来的。
这些年外面日子渐渐好过了,村里依然守着大山,并没有什么改变,饿不死,却也存不下什么钱,有那人家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只能去深山里采药,挖参。
运气好挖到一颗参,就够孩子娶媳妇了。
运气不好人就再也没回来。
楚盐又问起村子彩礼多少钱,老太太说了个数,随即又叹气,“村里女娃越来越少,你看看跟你差不多年纪的男娃,村里还有不少没娶到媳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