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抽搐了一下。
“没有。她没有——半夏,丹景玉座——”他摇摇头,“她没有伤害我。”
半夏有一种感觉,令公鬼本来想说的话跟他说出来的话完全不一样。通常,她会设法套出令公鬼想隐瞒她的事,但是,如果令公鬼真的决心固执,那么也许用指甲从墙上挖一块砖出来还简单得多。从令公鬼绷紧的下巴看来,此刻的他正是最固执的他。
“她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令公鬼?”
“没什么大不了的。杀重身轻之命。她想见见杀重身轻之命而已。”他低头看她,“面容变得柔和,你又如何,半夏?你没有事吧?纯熙夫人说你会没事的,但是你当时一动不动。我起初还以为你死了。”
“啊,我没死。”她笑道。
半夏不记得从她叫了马鸣跟她一起下地牢之后一直到她早晨在床上醒来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从她听说的晚上发生的事看来,她几乎庆幸自己忘记了。
“纯熙夫人说,要是她能治好我的伤,同时又能给我留下头疼作为愚蠢行为的惩罚,她会的,不过,她办不到。”
“我告诉过你,罗汉果很危险的,”他喃喃说道,“我告诉过你了,但你不听。”
“如果你打算继续以这种方式说话,”她坚决地说道,“我会把你还给绿袖。她可不会像我现在这样跟你谈。上一次企图强行冲进女客楼的汉子被罚在女人的洗衣房里干了一个月,每天都把手肘泡在洗衣盆中,而他那次只不过是想找他的未婚妻为他们的一次争吵道歉而已。至少,他足够醒目没有佩剑。老天才知道她们会怎么整你。”
“每个人都想对付我,”令公鬼吼道,“每个人都有理由想利用我。只不过,我不会被人利用的。一旦我们找到弯月夔牛角和马鸣的匕首,我就再也不会被利用。”
她恼怒地咕哝一声,捏住他的肩膀把他扳过来面对自己,抬头怒视着他。“令公鬼,如果你不开始理智些,我发誓我就要拧你的脸了。”
“现在你说话像湘儿,”他笑道。可是,当他低头看她时,他的笑容褪去了,“我猜——我猜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我知道你必须去嘉荣。我知道的。你会成为鬼子母。我受够鬼子母们了,半夏。我不会成为她们的傀儡,不论是纯熙夫人还是其他人。”
他的样子是如此失落,她真想把他的头抱在肩上,他却又是如此固执,她真的想拧他的耳朵。
“听我说,你这头大蛮牛。我会成为鬼子母,我会找到帮助你的方法。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