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铁嘴?啊,他是住在这里。在最顶楼,右手边第一扇门。八妹大概会让你们进去等他吧。”她看看令公鬼的红曳撒,高领上绣着天元应龙,袖子上镶着金丝,还有,他的宝剑,“大人。”
楼梯在令公鬼的脚下咯吱作响,更别说巫咸的脚了。令公鬼无法肯定这座屋子还能屹立多久。他找到房门,敲了敲,心里想着,这个八妹是谁。
“进来,”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我没法给你开。”
令公鬼犹疑地推开房门,伸头进去。一张皱巴巴的大床靠墙放着,其余的地方被一对衣柜、几个缠着黄铜护角的箱子和柜子、一张桌子和两张木椅占满了。一个苗条女子盘脚坐在床上,裙子压在身下,双手把六个彩球抛得车轮般转。
“不论是什么东西,”她看着自己的彩球说道,“把它放在桌上吧。谢铁嘴回来就会给你付钱的了。”
“你是八妹?”令公鬼问道。
女子一把从空中收回彩球,转头看令公鬼。她的年纪只比他大几岁,很漂亮,长着瑶琳桐庐人的白皙皮肤,一头黑发披在肩后。
“我不认识你。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和谢铁嘴的。”
“客栈掌柜说,你也许会让我们在这里等谢铁嘴回来,”令公鬼回答,“假如,你就是八妹。”
“我们?”
令公鬼走进房间,好让巫咸弯腰进来,年轻女子的眉毛挑了起来。“这么说,黄巾力士又回来了。我就是八妹。你们有什么事?”她是那么刻意地看了令公鬼的曳撒一眼,显然她没能加上大人这个词是故意的,尽管她看到剑鞘和剑柄上的天元应龙时,眉毛又挑了一次。
令公鬼把背上的包袱抖了抖,说道:“我把谢铁嘴的琵琶和羌笛带来还给他。而且,我还想看看他。”看到她似乎想叫他放下就可以走了,他飞快地补充:“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她看看那个包袱,说道:“谢铁嘴老是抱怨说丢掉了他最好的羌笛和琵琶。你听听他的唠叨,就会以为他曾经当过王家的艺人。你可以等,不过我得继续练习。谢铁嘴说,十天后会让我表演彩球。”
她优雅地站起来坐到其中一张椅子上,示意巫咸可以坐床,“这位黄巾力士朋友,如果你坐坏了一张椅子,掌柜的会让谢铁嘴陪六张的。”
令公鬼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报上他们的名字,就连他的重量也把椅子压得发出危险的叫声。他疑惑地问道:“你是谢铁嘴的学徒?”
八妹微微一笑:“你可以这样说。”她已经重新开始抛彩球了,眼睛盯着旋转的彩球。
“我从来没听说过女人成为说书先生。”巫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