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事会的事,英布,如果你以为我的话有错,如果你敢叫我骗子,那你就去拨弄你的舌头吧!如果你敢把女事会的事对任何人说一个字,哪怕是对村老会……”
“女事会没有权力干涉村老会的事。”英布喊道。
“……那就看看你的老婆会不会让你睡到谷仓里去,让你去吃喂黄牛剩下的稻草,你以为村老会能凌驾于女事会?我会让冷晴方去说服你的,如果你需要说服的话。”
英布哆嗦了一下,仿佛晴方真的来了一样。如果冷晴方是乡贤,她会在今后一年的时间里每天都把味道可怕的药汤灌进他的喉咙里,而像英布这么瘦弱的人根本阻止不了她。
在思尧村,向清是惟一比晴方更魁梧的女子,而晴方的手段和脾气比起向清来说可是厉害许多,子恒没办法想象她当乡贤的样子。湘儿如果知道是谁接替了她的位置,大约会十分恼火,湘儿总是以为自己对待村民们是非常温柔的。
“不需要说得这么可怕,花婶。”英布安抚地小声说,“你想要我保持安静,我会保持安静的,但不管女事会会不会处理,你都在冒着让拜火教信众惩罚我们所有人的危险。”
花婶只是扬了一下眉毛,过了一会儿,他就缩着尾巴走了,只是还在自顾自地嘟囔着:“干得好!”
等到英布消失在客栈的拐角,小丹对花婶说:“我觉得,我需要从你这里学一课,我对付子恒还没有你对付沈青阳大爷和这家伙的一半好。”她朝子恒笑了笑,表明自己是在开玩笑,至少,子恒希望她是这个意思。
“男人,你必须知道什么时候拉紧他们的缰绳,”年长的女子漫不经心地回答,“还有什么时候让他们自己去思考。让他们在不重要的事情中随心所欲一些,等到有需要的时候,管束他们就会比较容易。”花婶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些话上,而是望着英布离开的方向,皱起眉。“有些男人应该被捆在畜栏里,绝不能放出来。”她说这话大约是认真的。
子恒吓了一跳,小丹肯定不应该听取这样的建议,他急忙向花婶问道:“你认为他会管住自己的舌头吗,花婶?”
花婶犹豫了一下,“我相信他会的,英布的舌头生来就让人讨厌,而他年纪愈大,就愈惹人厌,但他毕竟还不是欧阳致睿那样的人。”不过子恒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犹豫。
“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子恒说,没有人表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