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冶子挡住了她:“听着,林染,反正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前额大约很美,不该打上烙印,但脖子更美,更不该被摔断。赛金的技术不算差,但我们却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前埋葬了他,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在他们的马车里。当然,昨晚在我们被赶出山都之后,他喝得太多了,但我也见过他带着一肚子的浑米酒去走索。这样吧,你不必清扫笼子了,你去我的马车里,我们会告诉别人,你是我的情妇。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但他狡猾的笑容说明他希望的不止是单纯地说说。
仪景公主向他回敬的微笑几乎能在他身上结起一层冰霜:“谢谢你的提议,古冶子大爷,但如果你能让开一步……”
他只能让开一步,否则仪景公主就要踏在他身上了。
李药师在手里揉搓着他那顶圆柱形的帽子,然后又将它扣回到头上。这时仪景公主已经在攀爬绳梯了,虽然穿着裙子让她的动作有点困难。
湘儿知道这个姑娘在做什么,李药师和谢铁嘴应该也知道,至少,谢铁嘴一定是知道的,但谢铁嘴还是做好了如果仪景公主掉下来,就立刻冲上前去接住她的准备。古冶子向那根绳索靠近了几步,似乎也有着与谢铁嘴相同的想法。
片刻之后,仪景公主已经站到平台上,整理着自己的裙子。可能是她站在上面的原因,那个平台看起来更小、更高了。然后,仪景公主姿态优雅地提起裙子,仿佛是害怕它沾上泥土,紧接着她就向那根绳索迈出了第一步,样子就像是正在走过一条大街。
湘儿知道,实际的状态差不多就是这样。她看不见上清之气的光晕,但她知道仪景公主已经在两个平台之间编织了一条上清之气的路径,她肯定是让风之力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突然间,仪景公主抬起双臂,飞快地绕了几圈。鸦黑色的头发也披散下来,穿着丝袜的腿映出一片阳光,就在她回复平衡的一瞬间,裙摆似乎是落到一个平面上。但她立刻又提起了裙子,又走了两步,来到了另一个平台上。“赛金大爷是这样做的吗,古冶子大爷?”
“他可以在绳子上翻筋斗,”古冶子喊道。咕哝了几声,他又说道:“但他没有那样的一双腿,一位小姐!哈!”
“我不是惟一有这种技巧的人。”仪景公主喊道,“李药师和————”湘儿猛力摇了摇头。无论有没有导引真气,她的胃在那么高的绳子上会像在海面上一样难受。“————和我一起这样做过许多次,来吧,李药师,让他看看。”
捕盗者的脸色仿佛在告诉别人,他宁可去徒手清扫笼子,哪怕那几头狻猊还在笼子里。他闭上眼,开合的嘴唇无声地祈祷了几句,然后才以男人上绞架的气魄爬上了绳梯。
到了平台上,他盯着对面的仪景公主看了一会儿,目光又转向那根绳子。带着畏惧而又聚精会神的表情,他突然迈出步子,飞快地向前走去,同时向两侧伸开双臂,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仪景公主,嘴里还在念着祷辞。仪景公主爬到了绳梯上,让李药师可以有地方落脚。然后她又帮助李药师踏在绳梯的横档上,一步步爬下了绳梯。
当仪景公主回到众人面前,从湘儿手里拿回帽子的时候,谢铁嘴向仪景公主露出了骄傲的笑容。李药师看上去则像是刚刚被浸在热水里,又被拉出来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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