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蟾女王叹了口气,心里寻思着这个女人是否对她母亲也是这样。很有可能。如果李嬷嬷能活到看见仪景公主坐上王座的时候。银蟾女王总是毫不怀疑地相信李嬷嬷可以,她相信李嬷嬷永远不会逝去。她也会这样对待仪景公主的,但首先要确定的是,还能有王位可以让仪景公主继承。
“问题是,他是否会表里如一地忠诚,李嬷嬷?当宫中所有忠诚的人都已经被遣走时,却还剩下一名忠诚的卫兵。我突然感觉,这种运气真是好得太不真实了。”
“他也立下了新的誓言。”银蟾女王张开嘴,但李嬷嬷抢在她前面继续说了下去,“那之后我又见过他,就在那片马厩后面,所以我才知道你说的是谁,因为我后来刻意查过他的名字。他没看见我,那时他正双膝跪在地上,泪水不停地从脸颊上滚落下来,他不停地向你道歉,并重新立下了原先的誓言。这次他立誓的对象不止是‘锡城的女王’,而是‘锡城的女王银蟾女王’,他用古礼,以他的剑立誓,然后他划伤手臂,表明他宁可流干自己最后一滴血,也不会背弃誓言。我也地不懂权力。可是对于男人,我略知一二,姑娘,这个人会赤手追随你对抗一整支军队。”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如果她不能信任卫须无,她下一个就要怀疑李嬷嬷了。不,永远也不会是李嬷嬷。他用古礼立誓?现在听起来,这真像是个故事。
银蟾女王发觉自己又在想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急忙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在她看来,穆成桂在她的思绪中布下的迷雾现在肯定已经消退了,但为什么她脑海中的一部分仍然想回到起居室里去等待?她必须集中精神。
“我需要一套简单的衣服,李嬷嬷,不要太合身,要抹上一点铜炉子灰,还有……”
李嬷嬷坚持要和她一起去,银蟾女王宁可把老嬷嬷绑在椅子上,让她好好待在这里,但她并不确定是否能如愿绑住她。李嬷嬷看上去很瘦弱,但其实她的力气一直都比表面看起来的要大。
当她们从一道小门里偷偷溜出来的时候,银蟾女王看上去确实不太像她。一把炉灰弄脏了她梳理齐整的头发,掩去了它的光泽,同时也让它显得平顺许多,从脸上滚落的汗珠也起了类似的作用————没人相信女王会流汗。
一套没造型的灰色粗棉布衣,非常之粗,和有开衩的裙子就完成了她的伪装,就连中衣和袜子都是粗黄麻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个驾着马车进城来赶集,做完买卖后又想看看这座城市的乡下农妇。
李嬷嬷看起来还是平时的她,依旧挺直着腰杆,眼神锐利强势,她身上穿着一件剪裁精良的绿色黄麻圆领袍,只是样式落后了至少十年。
银蟾女王想把全身都挠个痛快。她先前叮嘱过老嬷嬷不要找一套太合身的衣服,对方把这命令执行得太认真了,让银蟾女王颇为后悔。
将那件低胸长裙塞到床底下去的时候,她的老嬷嬷还在嘟囔着一句谚语,似乎是“不想卖的货就别摆出来”。当银蟾女王说她根本没听过这则谚语、一定是李嬷嬷自己随口编的时候,老嬷嬷的回答是:“我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是我编的,它依然是古老谚语。”
银蟾女王现在有些怀疑这套让她浑身发痒、满是皱褶的衣服,是李嬷嬷对她穿那袭长袍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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