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抓住想要冲过去的丹景玉座的手臂:“你可以先给我一小会儿。当孙希龄走进来的时候,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幻象,那是一种灵光,还有一头公牛正在撕碎环绕在它脖子上的枸骨,还有……真正重要的是那灵光。其实我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它是最重要的。”
“你到底知道多少?”
“如果你想活下去,你最好守在他身边。”尽管周围充满了热气,但紫苏仍然在发抖。在此之前,她只看见过另一次存在着“如果”的幻象,而这两次都存在着死亡的预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已经够糟糕了,如果她知道的还是不确定的未来……
“我只知道这个,如果他留在你身边,你就能活命;如果他离开你太远,或者是太长时间,你就会死,你们两个都会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他的幻象里看到关于你的事情,但你似乎正是那个幻象的一部分。”
丹景玉座拋出一个能让枝头果子掉落的微笑。“我宁可坐上一艘装满上个月捞上来的臭鲍鱼的烂壳船到海上去。”
“我从没想过他会追赶我们,她们真的要让我们跟他走?”
“哎哟,不,紫苏,他要率领我们的军队赢得胜利,并且让我一辈子生活在末日深渊里!那就是说,他将成为我的救命恩人,对吧?真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值得。”丹景玉座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裙子。“你把它们洗好烫平之后拿给我,我会拿去给他,今晚你睡觉前要把他的靴子擦干净。我们在靠近他房间的地方有个房间————只能算一个小窟窿!这样如果他想让他他娘的枕头蓬松些的话,就能随时叫我们了!”没等紫苏表示反对,丹景玉座就走了。
盯着那团被揉皱的中衣,紫苏觉得自己知道了往后会是谁负责清洗孙希龄的所有衣服,那绝对不会是丹景玉座。他娘的令公鬼。爱上一个男人,结果却是沦落到要整天洗衣服,甚至这些衣服还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当紫苏走进厨房里去要洗脸盆和热水时,她已经像丹景玉座一样变得怒不可遏了。
只穿着中衣,躺在黑暗中自己的床上,沙陀信懒洋洋地在手中转动着大手绢。月光从马车打开的窗户中照进来,但并没有多少风,不过,雨师城至少比荒漠要凉快多了。
沙陀信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回到滕州,走在家中的花园里,就是在那里,他姐姐成乐教会他第一个词句和数字。他很想念她,就像他很想念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