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不希望你擅离职守,我们自己上路就好了。”湘儿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如果楚狂想要误解她的意思,那就让他误解去吧!现在她最希望的就是楚狂能离开他们。
楚狂似乎感觉到有必要为自己辩护:“让你们单独离开是很不安全的,但一艘舢板可以在边境完全封锁之前带你们离开,边境会封闭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现在这里的局势就像一堆干草,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熊熊大火,即使没有其它原因,那个先知也早晚会把这点火星弹出来。你们一定要到玄都去,你和仪景公主,我要的只是你们答应你们会去那里。白塔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也不是————”楚狂猛地咬紧了牙,但这和把半夏的名字直接说出来根本没两样。
让楚狂也去找一艘船来不会有什么害处。如果令公鬼会忘记是否该关闭酒馆的事,他也会忘记派人去河上找一艘船,特别是,如果他认为让湘儿留在这里会对他的事业有利的话。
如果能信任楚狂应该是一件好事,否则她就只能希望楚狂的剑术不像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了。一个富有挑战性的想法,但并不比楚狂无法信任更具挑战性。
“我还是我,楚狂,仪景公主也是一样。”和“先知”的一番对话已经让湘儿倒足了胃口,现在她很想用白塔这个话题发泄一下。“而现在你也是你自己了。”
湘儿挑起一侧眉弓,故意盯着楚狂的白袍子。“那些人恨白塔,他们恨能够导引真气的女人,现在你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了,为什么我会相信在半个时辰之内不会有五十个你这样的人想把一支箭射在我的背上?或是把我拖进监牢?我,还有仪景公主。”
楚狂愤怒地摇着头,大约他这次是被惹火了:“我必须告诉你多少次?我不会让我妹妹受到伤害的,包括你也是。”
这句话确实让湘儿感到生气,但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这句话中的“你也是”明显亲疏有别而生气。她相信自己不是蠢姑娘,不会因为被男人看一眼就失去理智,只是楚狂似乎总有本事让自己的眼神同时具备醉人与慑人的特质。
“算你说得对!”湘儿对楚狂说道。楚狂猛地一扬头。
“告诉我你们住在哪里,只要找到一艘合适的船,我就会自己或者派人去找你们。”
如果仪景公主是对的,楚狂说谎的可能就不会比立下三誓的鬼子母更大,但湘儿还在犹豫。在这里犯下的一个错误很可能会是她犯下的最后一个错误,她有权让自己冒险,但这个风险里也包括了仪景公主,当然,还有谢铁嘴和李药师。无论他们怎么想,她也要为他们负责。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需要做出决定,老实说,没有别的选择了。
“还不够吗,女人,你还想要我干什么?”楚狂着急地说着,半举起双手,仿佛是想抓住湘儿的肩膀。乐净的剑刃闪电般挡在他们中间,但仪景公主的哥哥眨眼间便将乐净的剑拂到一边,如同拂去一根细枝,随后也没有瞥乐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