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辰不骄不矜,“谢王爷谬赞,那些不过是市井玩笑之言罢了,作不得真。”
璟王捏着茶盏吹了吹,忽的抬眼望他:“白公子可有抱负?”
“白某只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世开太平。”这是他在书中所学来的东西,也是他一直信奉的东西。
白华英见茶水没了,便重新沏了一盏,这诺大的马车里装饰简雅,但处处都透着精贵,单是那多宝阁上摆着的青铜香炉便不同寻常,瞧着,似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白华英听得多了,觉得有些尴尬,回家的路真是头一次觉得漫长。
烨罗不敢将马车开得快了,所以这进度,跟马儿散步似的,风雪纷纷扬扬间,上京城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白华英将手拢在璟王宽大的斗篷里取暖,一只宽大的手掌忽的握住了她的,白华英瞬间打了个激灵,手里的公道杯差点摔了。
马车里只点着一盏昏昏暗暗的灯,白华英冰冷的手被璟王紧紧的握着,她不自在的想挣开,抬眼看对面的哥哥似乎没有察觉,只能忍了下来。
她暗地里用食指在璟王的掌心撩拨,璟王的目光忽的变得格外暗沉,微微施力,将她的手紧紧的扣住,“本王这儿有一套题纲,是往年考过的,白公子可以拿去一观。”
白敬辰有些诧异,以为璟王是想要拉拢他,可细想了想,他一个区区侍郎府不受宠的,有什么可让他拉拢的?
“恐要辜负王爷一片好意了……”
璟王哪里会给人拒绝的机会?“既是好意,便不要辜负了,白大公子为人正值,处事有节有度,本王十分欣赏,若他日你我在朝堂相对,本王亦会爱惜如白公子这样的人才。”
外头的烨罗耳朵都快冻掉了!自家王爷真是头一回说这样的话,说的真是磕磕碰碰,尴尬至极,但他家王爷似乎不觉得尴尬,所以尴尬的只能白家公子。
还有白华英!
她恨不能找个地钻进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白府,白华英一把将手抽了回去:“王爷、公子,到府了。”
璟王若有所失的瞧着白华英,微微颌首:“去吧。”
白华英面色微红,只觉得被他握着的右手十分滚烫,一转身匆匆下了马车,白敬辰朝璟王谢过后才下了马车,领着白华英回了白府。
璟王凝着自个那只手,手上似乎还残余着她那冰冷的温度,那常年平着的嘴角,这一刻竟缓缓的扬了起来,掀开车帘的烨罗惊呆了:“王爷……咱们去哪?”
璟王抬眼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回府。”
烨罗忙将帘子放下,转身回了车前驾着车回了府。
那头白华英兄妹两一进府,管家便跑了来:“大公子,快去书房,老爷等你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