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去见她,这事儿就不对了,会很麻烦。”凌沺低声言道一句,不再多解释。
“陪我一块儿喝点,等会儿三哥他们。”凌沺对其再道。
罗燕途满头雾水的点点头,想看凌沺这是究竟在玩儿什么花样。
晚饭倒是丰盛,他们猎物打回来的多,也回来的早,烤的、炖的倒是都准备了不少,凌沺虽是没有参与,一众人却也不能连肉都不分他点儿。
浅饮慢酌,美味细享,凌沺和罗燕途足足等到了夜半三更。
“见过文彰公主。”帐帘撩起,一道身影行入,凌沺起身一礼。
“叶护的粗犷果然只是表象,实则心思倒是细腻通透的很。不知叶护怎知我不是萧统领,而是吕倾。”
‘萧寒林’轻笑开口,却不是男音而是女声,原来是带着假面的文彰公主。
其饶有兴致的看向凌沺,却并无多少意外。
“没想过公主会是一位同门。”凌沺摇头一笑,随即再道:“只是公主毕竟是女子,且身量比萧三哥轻小太多,再多伪装,也仍有细微差别。木棍穿在鞋子里,跟脚掌踩地的声音,也更不一样。前者到底只有一声,而后者一落一起,其实是两声。”
习武之人,尤其是同门,因为所习武艺一样,有些常年练武养成的习惯,也是一样的,例如走路。
萧寒林、罗燕途便是跟萧无涯如出一辙,而文彰公主吕倾,也是一样。
只是平时吕倾也该是有意克制和改变,并看不出来。
但现下,其装作萧寒林,耳力极佳的凌沺,还是可以听出些区别的。
而且,他也事先便猜测,吕倾大概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罢了。
有意外,但并不太过意外。
罗燕途则傻眼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有些发蒙。
“小师弟,叫声三师姐听听。”吕倾出言对其打趣一句。
“额?哦哦!见过三师姐,见过公主。”罗燕途蒙蒙的看过去,然后慢慢回神,见了个礼,有些闹挺。
他觉着,自己出去打了一圈仗再回来,有点傻了呢,咋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龙元一事,是公主所为吧?未免太急功近利了些。这事真要查,可未必查不出来究竟。”凌沺却是直接说道。
“不如此怎么让叶护与我站在一起,想两边不靠,可是不太行的。”吕倾也直言不讳道。
“而且此事根本不会查下去,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力消弭此事影响,才是首要。”吕倾一笑再道:“叶护不妨猜猜,这事儿最后是你派人抓去王庭的其中一人顶下,还是世子妃的某个侍女顶下。”
“公主何以如此认为。”凌沺淡淡道。
“此间发生这事,无论是不是那些王子动的手,只要他们不想放弃承继汗王位的可能,就都会派人返回王庭。
等咱们回到王庭之时,恐怕此事就人尽皆知了。
而叶护只要派人去抓,无论为何,也就都帮了我大忙。
若不想此事闹大,汗王也会干净利落将此事轮定。
谋害王储的大罪,可轻易不会落在众王子头上,也不可能一次涉及这么多人。
那么最好的说法,其实就是有侍女想上位,或者疏忽之下,忘了换掉世子妃的香囊了。
只要这事是世子那边的侍女顶了,也就都成了世子妃的过了。
纵然不会被废,也已有隐忧,再不会成为我的困扰,荼岚日后的嫡脉,只能是我这一支。
而叶护,你觉得世子妃对你是会感激呢,还是怨恨呢。”吕倾轻笑再道。
真让人把这事传开,那就必须严查下去,想草草了事,私下论定,可就站不住脚了。
但雍虞只胡名声也就臭了,承继汗王位,也必然会被大多数人反对。
所以有老汗王期许在前,凌沺还应下了,就不能让此事被传扬开。
可如此一来,就得找人背锅了,显然雍虞只胡和沫罕李许柔身边的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即便如此论定,现在在场的、知道的人,大概也不会消了对沫罕李许柔的怀疑,只是不能再谈及而已。
如此,沫罕李许柔也就有了隐忧,且凌沺所为,也成了阻挠真相被查清,沫罕李许柔洗清嫌疑的关键。
再加上凌沺心中有疑,往吕倾营前走了一遭,虽然快速离开,可落在有心人眼里,怕也就不简单了。
“唉。”所以凌沺也是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懊悔,自己脑子还是转的慢了些。
“叶护不必如此,我要求的也不多,只要你在荼岚境内之事,力所能及处,尽皆与我站在同一边,帮衬一二即可。”吕倾见状再道。
有察岚刀的朔北叶护,她可以不在乎。
但有察岚刀,有朔北军,有远朔军,有那个扳指的朔北叶护,荼岚没有人能不在乎,她也必须去争取到支持。
“我这人可不喜欢受人胁迫,这事也对我起不了多大影响。”凌沺目露凶光厉色,瞪了过去。
“真的不会么?”吕倾眸子并不躲避,直视回去再道:“况且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想大璟和荼岚关系一直和睦稳固而已,并没有什么冲突。”
“呵呵!”凌沺突然眼中凶戾一收,笑了起来。
这下不止罗燕途懵了,吕倾也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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