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眉如墨染,浓重但极为整齐,形如刀锋,稍显冷厉。
眉弓略高,与微凸的颧骨应和,显得双眼颇为深邃,高高的鼻梁、微厚的双唇,都让他极具男子气概,立体感十足的面部轮廓,显得霸气十足,极为硬朗。
与其不着调的言谈和举止,反差极大。
不过要是跟他身旁之人相比,反而显得正常些。
“为何要去?我们对大璟,并不缺乏了解,何须再理会一个山河楼。”这人年纪也不大,三十五六的样子,长得极其普通,就是脸上似乎永不会消散的淡淡笑意,让其多了一份慈祥和明媚之感。
此人,就是大璟国师,法号梵忧。
忧国忧民,忧天下众生的忧。
当然,这是他自己后改的。
梵山寺的人,法号不都是梵字,反而可以说很少,双手双脚之数罢了。
梵字为号,其实是德高望重的一种彰显。
包括勒虏,之前身在梵山寺的时候,那也是德高望重的长老级人物,整个梵山的大人物之一,执掌整个传功堂的。
不然,真以为夏侯灼什么人的消息都想要?
而国师梵忧,比之勒虏,更具传奇性的多。
两人算是同年入梵山寺为僧,不过那年梵忧三岁,勒虏十七岁,而且前者还要早入门数月,反而是师兄。
梵忧据说天生宿慧,三岁便可研读许多佛道经典,还是被前一代梵山寺主持亲自接回寺中的。
可以说,一入寺门,便是得到了最大的重视。
人家也争气,年至十岁,梵山寺老主持便自觉无可再有教授之道,命其入藏经阁阅遍寺内典藏佛经、前辈手书、感悟等。
其可谓过目不忘,悟性超群,仅四年,便尽皆烂熟于心,离开梵山寺,去往各寺论道讲经。
时过三年,其可谓走遍梵山各处,融佛道万法与己身,尽知佛门万宗教义,于佛诞之日,回转梵山寺,论法梵山百位各门高僧,尽皆得胜,引天下佛门弟子叹服。
这就是梵山而今大小部族,各门各宗可以凝聚在一起的前提。
然后,梵忧吃了个亏。
独自下山外出的路上,被一伙流匪差点给杀了,伤势极重,昏迷了半月有余。
随后其深受触动,觉得自己该有足够的武力,来保障自身安全,以便更好的讲经八方。
于是,他在梵山寺再度闭门不出三年,勤练武艺。
仅仅三年,因为武艺精进飞快,十数年便比肩诸多长老,而在梵山寺备受瞩目的勒虏,成为考验其武艺之人,被其三十招内,利落击败。
而后这位再度离开梵山寺,开始了整合所有梵山境内佛门弟子的道路。
能说服的说服,说不服的打服。
就这样,梵忧成为了梵山国的国师,成为了梵山第一高手,也成为梵山寺的新一任主持。
直到去年,攻取钵罕那全境为止,梵忧正好三十三岁,入梵山寺三十年,做到了整个梵山国历史上,诸多人穷极至今都未完成的种种伟业。
而今,他也不过三十四岁而已。
按照梵山国人均五六十的寿命而言,他还有大半的人生等着呢。
所以,他不急,一点都不急。
“你要知道,大璟是雄狮,是巨龙,指望一些虱子跳蚤,去毁灭它,是不可能的。可那条龙,已经在老迈,纵然涅槃,也未必就是真正的新生。吕旌阳死了,夏侯灼拎不动刀了的时候,才是我们真正的机会。三五年,乃至十年,我们等得起。”梵忧这般言道,盘坐在一个半尺左右的石墩上,静静眺望着东方,语气淡然,面带微笑。
“那就等吧,我听大兄的。”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耸肩回道。
他是这一代的梵山国君,阿穆那大帝。
他也是梵忧的亲弟弟。
大哥的话,他还是得听的,不听会挨揍的,还会被絮叨。
“不过大璟也不是没有年轻一辈崛起,难保不会有下一个吕旌阳,下一个夏侯灼。”阿穆那大帝,随即再道。
他听话,不代表没有主见,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大哥说的想的,都比他周全详细而已。
“凌沺?”梵忧微微转头,看向自己弟弟。
“也不是。”阿穆那大帝轻轻摇头,再道:“凌沺算是风头最盛的那个,但没真的接触过,不太好说。反而是阿库姆山口那边,大璟有位很厉害的年轻将领,我都没……”
梵忧眉头一挑,阿穆那大帝连忙捂嘴,知道自己说漏了。
“大璟有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要总是偷偷往军中跑,真需要御驾亲征的时候,我又不是不让你去……”梵忧没有斥责,只是碎碎念了起来。
“让桉虎将军,去一趟阿库姆山口吧,那凌沺应该快到那里了,让他去邀请一下,请他来这做客,聊聊天。”梵忧结束碎碎念后,停了一刹,再对弟弟说道。
“好嘞!”阿穆那大帝欢快的应了一声,双手一撑,空翻落地,阔步向山下皇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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