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凌沺,山河楼弟子,卸甲入关!”快速奔行临近,凌沺高喝一声,从一侧跃马而过。
虽然没做停留,但是心中还是惊讶非常。
山河楼这些人,一个个着甲在身,虽然只是护住胸背的轻甲,但是相当的精良,寒光耀眼,手中皆擎着箕罗重弩,腰间挂着连弩大中小三架各一,背后大大的书箱,半是箭矢各色,半是书籍录册,很是别致。
这装备,看得凌沺都眼热的很。
“我等关城外一里,等候叶护归来!”山河楼这边有长老向凌沺喊道。
天下猛将榜,就是山河楼出的,凌沺样貌描绘,他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虽然此刻的凌沺有些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倒是也不至于认不出来。
不过直接入关还是算了,有楼主来信,他们可以信凌沺的,不代表他们信任天门关的人。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在外风餐露宿这几天。
“好!”凌沺也不废话,既然不愿那就等会儿再说。
“重弩,三轮射!”山河楼那长老再喊一声,顿时山河楼这边的人,尽皆架起重弩,三排三排的人开始放箭,轮次三批,射空上弦重弩的弩矢。
“走!”而后这些人迅速改换连弩在手,聚成密集方阵,外围的人手中举着书箱做盾,里面的端着弩,飞快的往天门关方向移动,快而不乱,极为有序。
而西边方向,察觉到天门关这边异动,集结起来,缓缓前压的梵山军,还没等架起弓弩,瞄向冲阵而来的凌沺,就被重弩射出的箭雨,劈头盖脸的射出一堆刺猬出来。
“杀!”凌沺双刀在手,纵身跃离马背,双腿爆发巨力,几乎贴着落在身前的箭雨之后,杀进了梵山军阵之中。
哲赫查哈听着嗖嗖的箭矢划空声,不仅缩了缩脖子,然后紧咬牙关,眼皮子直跳的策马狂冲在后。
“疯子!”后边离着稍微有些距离的萧欢,也是眼皮抽动,心中自语。
按理说,凌沺和山河楼这些人也只是初见,别说有没有默契,就是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山河楼之人,又能不能真的相信,都成问题。
可这货却根本没有半点犹疑,好像全然没想过那些箭矢会是射向他的一样,甚至还嫌那战马爆发力不够,一脚把马都踩趴了下去,借力独自前冲。
这要是一念之差,真的错了,任他武艺再高,也只能当个刺猬了。
这太疯狂了!
“这份孤勇和胆魄,当世应该无二。”天门关城楼上,萧无柯赞叹道。
他们在这听不见那里的对话,只是看见单骑前奔片刻,山河楼一众那边一蓬箭雨射出,弩矢方一落尽,梵山军那边被割麦子一样射杀残破的阵列,便又被撕开一道豁口,快速扩大延伸。
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即便只是模糊观之,他们也能把场面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是以,才有这般言语。
不过这仅代表他个人,吕烨则是有不同看法:“他鬼着呢,真未必如你所想。”
吕烨和凌沺虽然也是初见,但整个缑山一战大小战事,他都有过复盘推演,缑山城一战这凌沺的扬名之战,更是反复复盘多次。
其他关于凌沺的大事小情的消息,他也了解过一些,毕竟出身皇族,即便是旁支,可手握大军身处要地要职,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人,还是有很多便利可依的。
他觉得吧,这一刻的凌沺跟下缑山皇宫时选择一样。
虽有无畏之势,但并不是全然没有一点计较。
战马的冲刺速度,有迹可循的,他若真的保持不动,那才很可能成为靶子。
对付他这种武艺的人,箭矢数量少了,作用有限,可多了也难保密集,只能覆盖一处。
而他这突然一动,即便真是射向他的箭矢,也会因为突然爆发的速度,被避开好多。
虽然仍旧危险,但他已然临近敌阵,敌人很多,那瞬间杀不了他,挡不住他,他就有了很多可以遮挡、可以利用的障碍物。
猛则猛矣,却不是只靠莽的。
“不过也确是壮举,当为在世豪雄。不过也就看看,你们千万别学,太容易把自己作死!”吕烨再道,叮嘱起身边的一些年轻将领。
单骑闯千军,听听、见过,也就算了。
赞叹是值得赞叹的,他们这些征战沙场二三十年的,也为之叹服动容,心中觉得热血澎湃不已。
可别真去学就行,太容易挂了!
也就这货总想这么玩,现在还没把自己作死,那也是命大。
“不知其味,怎知所钟。父亲,这可是您说的。这般滋味,我,想尝尝。”吕烨的儿子,吕挚,此刻也在他的身边,一身银甲白袍,怎一个帅字了得,一双星目远望关外,越发璀璨。
“诸位兄弟,哪个敢跟我去玩玩!”随即吕挚银枪一提,笑对身边一众年纪相仿的将领挑眉道。
“哈哈!正有此意!同去,同去!”一个二十来岁,就留的满脸胡子的魁梧将领笑呵呵拎起了自己的大锤。
“那就同去”三五人一同附和,朗声欢笑,各自不羁。
“让他们去吧,现在有人顶着呢。”萧无柯拉住了要呵止的吕烨,轻笑看着这些年轻人。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他们两个其实都更善守、更稳,冲劲不太足。
这些年轻人,正是热血激昂的时候,他们的路怎么走,还得他们自己去行践知获。
现在他也想开了,过多的去束缚,对这些小辈,或许也并非好事。
“那就……去吧!没道理你家丫头都能舍得,我个儿子倒舍不得了。”吕烨看了看儿子,还是点头道。
“末将得令!”吕挚几人朗声回应,并肩欢笑快行,出关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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