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沉闷又响亮的城头大鼓被用力敲响,声音响彻四野久久传荡开来。
也就天门关所在,虽是群山环绕,却没有那些高绝的、终年积雪不化的雪峰贴临太近。
不然绝对会引起大片的雪崩出现。
即便如此,天门山两侧也有雪雾弥漫,数座山尖的积雪奔腾落下,轰隆作响,像是再给战鼓伴奏似的。
“咄、咄、、”与之相比极其微弱的沉闷交击声,也是同时传入凌沺的耳中。
战场中,无论天门关边军还是梵山军,对这战鼓之声,和群山崩雪的场面,都不算陌生,在这里他们每逢大战,这种场面都是必然出现的,即便没有亲眼见过的,也会有诸多听及,并无任何慌乱。
唯一有的,大概也是觉得大战即将到来的那种沉重感,而不是其他。
更不会因此,使得正在战斗的人,有什么迟疑和改变,只会让他们更加想快速结束眼前战事。
一瞬间,仍在向外突围的凌沺,都觉得面对的压力,更大了些。
那些临近他的梵山军士,此刻更加的忘死而战,颇为麻烦。
此时便是先后七杆刀矛一同落在,一同勾住了他手持的那面大盾。
双方先后骤然发力,本就迎击了无数次攻击的大盾,直接爆碎开来,四分五裂。
下一刻,那七杆刀矛,同时再进,向凌沺刺去,一抹刀光闪现,又被齐齐斩断,凌沺再度手持双刀,昭阳刀划出一道刀瀑,将数人一分为二,直接侧进猛攻,左手长刀将七人先后斩杀殆尽。
而后刹那间,凌沺双刀如翼,震斩不断,将一柄柄攻来刀矛格开斩断,双脚点地,迅速后退,前方十多梵山军人挤着人并做一处,刀矛一同捅刺而来。
紧接着,后退中的凌沺,顿觉脑后隐有刺痛之感,心中大起凉意,脖子飞快向左侧歪斜,“嗖”的一声在他耳畔响起,一道黝黑粗壮的箭矢,擦着他耳边划过,在他耳廓划出一道血痕。
“哈呶!”身前那些梵山军士,竟是并未有躲避姿态,反而齐声喊杀,手中刀矛再次齐齐前送,甚至有人将刀矛脱手掷出,刺向凌沺。
而后,足足三人,连续被凌沺避开那一箭射杀当场,尽皆被透颈而过。
凌沺左脚点地,侧向腾跃向前,整个人在两杆刀矛空隙间贴杆钻入,双脚先后连踏,两名梵山军胸甲瞬间凹陷下去,口涌鲜血叠飞,而凌沺自然昭阳刀再起,将十数根长矛全部斩断,身前一空之际,踏动脚步不变,如同整个人横置半空行走数步一样,一个拧身翻转身形,左手长刀斩落,将二敌并其刀矛同时斩断。
如此,凌沺动作再快三分,趁此地之敌都是刀矛被断,快速闪身冲进人群,双手各递三刀,硬生生给自己杀出一片丈许见方的空旷处。
“尔等,可奈我何!”被血水浸透的短袍,被凌沺一把扯下,沉银色的内甲披在健壮的身躯上,与那原本古铜色的肌肤一样,已尽是血色。
而后凌沺没有再向仅剩两层的右侧盾墙杀去,反而踏步狂奔向前,奔着纛旗所在西方那重重盾墙疾冲而上。
那里是之前放箭之人所在,也是此阵敌将所在,其施放之箭,极为强劲精准,不可等闲视之,乱战之中,对他有极大威胁,冷箭最是难防。
更重要的是,他腾空后的惊鸿一瞥,发现梵山军阵列已变,西侧之敌已然悄声向南侧薄弱处补去,他身后北侧之敌则在南移。
敌军阵内之军不动,外围已在转动,不需多时,那两层盾墙之后,将再起数道阵线,杀穿不易,必将再陷苦战之中。
而他体力在疾速消耗,真若一直难以破出重围,必将很快力竭被杀。
所以他要直奔西向,趁着敌阵这个轮转的间隙,从那里破阵而出。
盾阵之内的距离并不算长,此刻已然成了一个很小的椭圆,东西长不过十数步而已,有敌也不过二三十人。
凌沺身如游龙,不断斩杀敌军,撕开一些缝隙,与敌插身而过,连续避开敌将三箭,斩敌十余,快速临近西侧盾墙。
他没有把人全杀了,那些梵山军一死,剩他一人,那就真的无处可逃了,盾阵收缩层层密布之时,他便是连动都别想了。
他得留着他们,无论他们是进去盾墙之后,还是真的忘死,全然不在乎自己性命,被踏在脚下,都需要时间,哪怕这个时间再短,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