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凌沺道:“凌某不仅是中原族裔,同样出身大璟之地,幸得大璟圣上和先汗王陛下赏识,恩赐朔北叶护之位,谆谆教导、信爱有加,恩隆不敢或忘,不尽感激、敬服。
至于罗大人,虽家中居于荼岚草原久已,但是心念故土,对中原故土向往憧憬不尽,今以己身重返中原,落叶归根,再兴门楣,已仅是大璟朝臣,不日更将与我大璟殷亲王爱女成婚。”
“那就很遗憾了。本帝久闻荼岚草原,与我阿穆那风俗相近,对先汗王也仰慕已久,更十分期待可以与北魏结成友邦,与汗王铸兄弟之谊。”阿穆那大帝微微摇头,十分可惜的样子。
“我是说,可以。”凌沺笑道。
那样子虽然不贱,很正经,但这话那就只有欠揍能形容了。
之前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无一例外的潜在意思,都是代表不了么,可惜了半天,你可以?
“他不行,我,可以。”凌沺再道,手上的一个扳指十分显眼的露了出来。
“两姓家奴!”有人嘀咕一声,惹来一堆人的白眼,和凌沺更加灿烂的笑意。
“大帝陛下,大璟与北魏虽是分治,却是一家,此人如此言语,凌某可否认为,他是在有意挑拨我朝内部关系,有意乱我朝安宁,又可否代表大帝陛下和阿穆那举国之意,亦或者代表国师冕下的态度。”凌沺笑的灿烂,手却是又有意无意得,向腰间附近晃悠。
“是……”阿穆那大帝说道,然后似是没有下文了一样,直到凌沺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后边的话,才缓缓说出:“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那就都这样。不是……只有他这样。”凌沺也拖了个长音,同时一刀就撩斩了出去,开口的那梵山大公,直接被一刀两断。
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无论是梵山众人,还是罗燕途和竟陵郡王,全都木了,呆呆的看着凌沺。
“护驾!”
“来人!”
“斩杀此僚,拿下所有……”
梵山诸位将领,很快先行回过神来,抽刀围在阿穆那大帝身前,挡住与凌沺之间的道路,纷纷呼喝开口,各自喊了起来。
而始作俑者,凌沺,此刻仍旧笑意盎然,道:“悄悄的!悄悄的。都张牙舞爪的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大帝陛下,任何妄图乱我朝安宁的人,是个什么下场而已。大帝陛下问了,我答了,如此罢了,何必大惊小怪的呢。”
“凌沺!你、过了!!”阿穆那大帝也不装了,长身而起,分开身前将领,阔步行出,一双威严霸道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凌沺。
罗燕途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也即刻拔刀,与凌沺背对而立,凝眉看向门外正在涌来的梵山军士。
“过了么?凌某可并不觉得。”凌沺虎目对视过去,两人眼中像是有刀光剑影迸射而出一般,“凌某一再表明,此间受邀来使,不仅代表自己,更代表着大璟,聊代我大璟圣上之意。可汝国重臣,数次言语挑衅,大帝毫无管束教导之意,反而无视、纵容,你,才过了!”
这一声,‘你,才过了’一下让得场间静谧下来,死一般的沉寂下来,鸦雀无声,压抑的人心头沉闷如有噎石。
“你真的很狂妄,很大胆。”阿穆那大帝眸子里也尽是危险的光芒。
今天众人得举动,都是他授意的。
凌沺一举杀尽了他万五精兵,还是只能吞下苦果,说都无法与人说一声的苦果,他怎会就此作罢。
挑衅不是目的,压压凌沺的气势,才是。
只是谁知道这是真的混不吝,哪怕身在他们帝都,身在他的宫殿,就当着他的面,也是嚣张至斯,直接暴起杀人,
这一刻,阿穆那大帝的脾气,也彻底被激发了起来,他很想很想,就在这里,就在此刻,在凌沺最张狂的时候,将他干掉。
“只是自信罢了。这般自信,我大璟人皆有之!”凌沺仍旧带着笑,可那双眼睛,却是极为璀璨。
说不好那是兴奋,还是嚣张,亦或是汹汹战火。
他其实也想试试,试试这梵山山脉内外,这梵光之下的虔诚信仰,是不是真的有他们给他看的那样,真的万众一心。
他要看看,这里究竟是神国净土,还是人间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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