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走了,昨天接了周家的一单生意,今儿要早些去安排给人送货去。”陆阮儿匆忙地把碗放下,站起来就走。
李氏哎哎地连喊了几声都没叫住陆阮儿,眼睁睁看着她跳上了傅家的马车,匆匆离去。
目送着她离开,李氏叹了口气,坐回饭桌上去,瞪了一眼还在吸溜吸溜没心没肺喝粥的陆游祁:“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你女儿没日没夜地这么忙活,也不见你心疼。”
陆游祁巴拉了几口热粥,把碗磕在桌子上,抹了一把嘴:“有什么好心疼的?你没瞧见阮儿现在过的多开心?性子都活泼了不少。”
“这倒是。”李氏嘀咕了一句,用筷子夹小菜吃。
她到也不是抱怨,其实看着陆阮儿变得开朗起来,她这个当娘的也高兴。累就累些,高兴就好。
陆游祁叹道:“我觉得阮儿这一趟远门出回来,真是变了不少。哭哭啼啼少了,也学会自己做主了,以后就算嫁了人,也不会轻易受人欺负!这都是容儿的功劳啊。”
说到简容,李氏的眉头忍不住又蹙起来:“容儿这孩子自从上回回来,便再没了音讯,连封书信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在外边过的怎么样?”
陆游祁把最后一点碗底扒光,笑道:“没音讯?你啊,是在家里边听的太少。容儿的名声现在可不小,你出去打听打听,十个里起码有八个听过她的名头!现在她啊,可不比当年的简兄差!”
李氏啊了一声,有点不可思议。
“你就别瞎操心了,容儿就不是一般丫头,咱们永远都跟不上她。咱们做爹娘的,就只管好好守在家里,等她想回家的时候,有个娘家,就好了。”
陆游祁站起来要走。
“你干什么去?”李氏叫住他:“你今日不是休沐吗?”
陆游祁指了指书房:“去给云祁回封信,前些日子容儿到他府上小住了几日,他写信与我说把当年之事告诉容儿了。”
“啊?”李氏噌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惊慌失措:“你说什么?他把当年的事情告诉容儿了?容儿怎么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容儿才不肯回家看我们?”
他们这么多年不肯把这个消息告诉简容,一是因为皇上的忌讳,二是因为愧疚,怕简容知道了会怨恨他们。
陆游祁连忙把她按住,安慰她:“她没怨恨我们,她还说,当年的事情谁也怪不得,若是她,也会和简兄做一样的选择。”
李氏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她真的不怪我们?那她……那她为何不肯回家?”
“她不回来,是因为她有事要做,忙的脚不沾地。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而且,说不定一回来就是喜事。”陆游祁做了个神秘兮兮的表情。
这引起了李氏的好奇心,仰着头看他:“什么好事?”
陆游祁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眯眯地道:“云兄还在信里说了另外一件好事。那就是这回他们去云府小住,为的是容儿和当初那个与容儿一同回来的年轻人的婚事!”
李氏想起那个不苟言笑,面无表情,还有点呆的年轻人。模样倒是俊俏,比傅城都毫不逊色,只是看着不大精明,怎么是他?
“他呀,他就是云兄的义子。”陆游祁一说起这桩婚事,脸上泛着红光。
容儿能和云祁的义子在一起,那就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云祁的人品他信得过,也不算辱没简兄的英名。
这回不等李氏反应,陆游祁就朝着书房去了。
李氏呆坐在原地,半晌,忍不住又是哭又是笑,一边抹眼泪一边笑。
当年她从简夫人手中接过这个孩子的时候,又是愧疚又是不安,日夜担忧害怕辜负了简夫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