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伍父女俩住在店铺的后院里,却住不下这么多人,于是约定明早一起去事发地点看一下之后,傅城便引着他们去他家开的客栈住。
“彤彤出生后不久,母亲便没了,她又是那副样子……曾兄为了避开人,带着彤彤住在山里,为了给她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
傅城骑在马上,与马车并行:“后来我百般劝导,他才答应来铺子里做掌柜,不过,还是不大敢让彤彤见人。”
张微言唏嘘地啧啧几声:“那还真是挺惨的,好端端的小姑娘,不能出门不能见人,唉。”
“其实……”简容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他们:“那孩子的病是无药可医的,只要不见光,其实她与我们无异。傅城,你还是劝劝曾掌柜,让他不要再白费功夫了,不如省些钱对孩子好些。”
现代医学尚且无法解决白化病这样的难题,何况是医疗匮乏的古代?
张微言扒拉了简容一下:“你怎知道无药可医?你见过?”
简容叹了口气,她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这种罕见的皮肤病?
也许,曾伍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想着有一天能治好彤彤的病,能让她的白发变黑,眼瞳变深,能像普通孩子一样享受阳光。
可这一切都只能是奢望了,那孩子注定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培养孩子内心强大,正面人生。
众人的心情因为牵挂那个可怜的孩子而变得沉重起来。
第二日,曾伍极是守时,早早便等在客栈楼下。
简容等人匆匆洗漱吃了早饭,便随他一起赶往事发的山谷。
这峡谷在出了启源县约十里的位置,两山夹一谷,山谷很长,进入山谷之后并非一条直道,中间扭转过好几个弯。
虽然下了一场大雪,线索可能都被掩盖了,但简容还是让人在谷口停车,众人徒步进去。
下了几日的大雪已经没过小腿弯,众人深一脚浅一脚,裴羽修和傅城拿着竹竿在前面探路,大家行走十分缓慢。
走了不知道多久,简容觉得自己的小腿都被冻麻的时候,曾伍喊了一声:“就是这里!”
简容和裴羽修对视一眼,开始仔细地观察这里的情形。
如曾伍所说,这个地方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蹊跷,要非要说特别,可能就是这个地方比起山谷里其他位置,算是最窄的。
简容发现从进入山谷开始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像是一个葫芦,谷口窄,往里走变宽,到了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像是到了葫芦腰,所以最窄,往后便又宽敞起来。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简容挠挠头,实在想不到这样特殊的地形对于敌人来说有什么帮助。
“把雪扫开,看看当时留下的车辙。”虽然线索八成已经被破坏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不自己亲自看一眼,始终没法安心。
若是等到雪融化,地面全变成了稀泥,那才是真的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两个车夫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铲子和扫帚,让众人退在山壁边,开始铲起来。
只剩下一层薄雪的时候简容让他们小心些,别破坏了下面的车辙和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