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李峻看到了游子远为刘熙求情的迫切,虽然这只是李峻故意而为之,也是游子远的误解,却能看出这个人的心肠不坏,不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罔顾人性。
信任一个人很难,需要诸多的考验。
李峻的确希望游子远能真心地加入到西府,但在真正信任他之前,还需要保持一定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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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陈仓县。
滂沱的大雨不仅导致坪沟峡内的水位上涨,也使得整段峡谷都被雨雾所弥漫,这一状况给西府军搜寻石虎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之前,弦月滩一战,石虎所领的羯胡军落败,不得不重新退回山路中,想要凭借崎岖的山路做以抵抗,然后再寻找突围的机会。
其实,石虎也知道除了拼死杀出去外,已经是无路可逃。既然尝试的结果是大败而退,他也只能带着残兵返回山中,期望能获得某种转机。
多日的拼杀中,受困的石虎将自身的凶悍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一直将七尺大刀握在左手中,右手则操着一柄丈八蛇矛,刀矛齐舞下无人能近身,也常常会一战便杀死五六名西府军卒。
不过,骞韬的悍勇与石虎也不分伯仲,手中所使的斩风刀更是杀敌无数,迫使抵抗的羯胡残部不断地后退,并在栈道中留下了大量的尸体。
随后的几天,西府军通过不间断地追击,对残存的羯胡军卒进行了反复的剿杀,逐渐将石虎身边的残兵杀得所剩无几。
三次交手后,骞韬打落了石虎手中的蛇矛,却因天色近暮,突降大雨,未能彻底击杀石虎,使其趁着雨势走脱,藏匿在了山中。
“十人一队,继续向前找,都把眼睛给老子睁大些,莫要跑了那个贼皮。”骞韬紧了一下身上的棉衣,对着手下大吼了一声。
寒冬逢急雨,雨后的坪沟峡在短时间内结了一层冰,如同一座冰窟,温度也降到了最低,即便是棉衣在身的西府军卒,身在其中也都冻得直打寒战。
正因如此,骞韬觉得石虎躲不到哪里去,一定是躲在山崖的某个洞窟中避寒,否则必然会被冻死在这冰谷中。
故此,雨势刚停,骞韬便领兵全面搜寻石虎,发誓要将他的人头砍下来,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然而,经过两日的搜寻,石虎竟如人间蒸发般没有了踪迹,只是在旧栈道的尽头发现了他的那柄大刀。
骞韬一脚将大刀踢落山崖,探身望了望断路下的河水,迟疑地骂道:“他娘的,莫非他真跳水里啦?”
一旁的令狐昌也探头看了一眼,说道:“骞将军,这么冷的天,水里能冻死人,他要真跳下去也活不成。”
因为要赶往秦州,郭诵与骞韬不能在陈仓久留。在多番的搜寻无果下,骞韬只好与郭诵离开了陈仓县,领兵前往秦州的临渭城。
当所有的西府军离开坪沟峡后,从峡谷内走出了一个满身黑泥浆的男人。
他的脚步踉跄,破烂衣衫也尽已湿透,身体在行进间不停地打着寒战。
然而,他那涂满泥浆的脸上却是在笑,裸露的双眼中更是透射出凶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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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与马,共天下。”
在琅琊王司马睿初登大宝之时,他对于民间的这种说法不仅毫无异议,甚至还在朝堂上亲口说过这样的话。
司马睿,字景文,河内郡温县人。
晋宣帝司马懿的曾孙,司马懿庶子琅琊武王司马伷之孙,琅琊恭王司马觐之子,晋武帝司马炎从子。
从东渡到登基称帝,司马睿先是倚仗了东海王司马越的势力,其后便完全依赖于琅琊王氏家族,获得了王导、王敦兄弟二人的大力支持。
初到建邺时,司马睿尊称王导为“仲父”,使其主内政,除了拉拢一些南方的门阀外,也通过重用过江的北方豪族来打压当地的方镇势力,以此来稳固自己在江东的地位。
同时,司马睿又使王敦主外,总掌兵权,专任征伐,平叛以及剿灭一切不遵之人,通过血腥的杀戮来扩大自身的势力,站稳脚跟。
正因如此,王氏兄弟在大力辅助司马睿的同时,也逐渐地扶持起属于王家的势力,并在司马睿称帝后,完全掌控了江东朝廷的内外大权,以至于朝中半数以上的官员,皆出自王家或者与王家相关的人。
天下只能是一人的天下,绝不可与他人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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