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赖月绮近来虽然都沉浸在悲痛中,但她条理清晰,头脑清醒。也是监国过的人魂,又是老牌的偃师,在黑市上摸爬滚打多年,见多识广,分析的也是完全合理。
今日要是萧茯苓真的动了手了,青丘狐国那边就会以此来大做文章。甚至可能会以九幽国律法,以萧茯苓身为翁主没有行刑的权利这一条,给萧茯苓扣上滥用私刑的罪名。
到时候青丘狐国如果说要萧石竹交出萧茯苓,才能平息不忿,萧石竹是交还是不交?
不交就落得个破坏两国同盟的恶名,甚至引发更大规模的战争。交了萧茯苓必然生不如死,是哪个父母都不会做的。而且就算是交了,那青丘狐国也会因此觉得,萧石竹怕了他们,九幽国怕了他们,行事会更是嚣张狂妄。
这些是赖月绮一路走来时就想到了的。
这才紧赶慢赶,拼了命也要来制止萧茯苓。
“茯苓,你又闹什么?”就在萧茯苓越哭越觉得委屈的时候,鬼母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率先看到的是还躺在地上的那些察查司卫兵和鬼差,当即大步走到赖月绮和萧茯苓身边,对女儿怒喝道:“才回来就给我惹事!”。
“姐姐消消气,茯苓这不是有意的。”赖月绮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搂紧了萧茯苓的同时,对鬼母解释道:“在说,茯苓也没有让那些士兵们伤筋动骨,你可别迁怒她啊。”......
波光粼粼的瞑海最北方,便是六天洲的最南边。紧挨着海岸的,就是抱犊关。
要说这龚明义,也是个人才。这些年在抱犊关做的事情不少,其中之一就是修筑关隘。把这抱犊关修筑得,比过去还要结实。重炮火力,全部集中在了南部海岸边上的炮台,炮塔和箭塔上。
又往左右东西延伸出炮台数十座,无不是呈圆形,共三层,通高三丈左右。依托地势后倚山壁,前有护卫炮台的壕沟,台顶四周加筑矮墙,相互对称,正中处建有岗楼。每一座炮台,都与主关隘那是互为犄角。
而山崖绝壁上又筑起了阁楼数十座,负山控海,形势险峻,其中定然是有火炮。
共工率领着战舰一道此地,就注意到了这抱犊关的变化。比之前要更坚固了不说,还看到了幽冥鬼炮数百座齐刷刷的对准了自己的战船。
除此之外,大小竹节铜炮也有数百,口径可都不小。要一起开炮,他的战船有三分之一,能在瞬间给报销了。
再加上就在港口中一字排开的北阴水师战船,正要打起来,不到半柱香,九幽国开赴此地的一百来艘大小战船能损失过半。
好在共工不是来开战的,他只是来送谈判书的。不过共工也没有放松警惕,让仙槎和飞雷车在空中警戒,飞天兵和空骑,大多数都上了甲板,随时准备起飞空袭抱犊关。
至于船上的火炮,也都对准了岸上的关隘炮台和箭塔。
“都督很紧张啊。”国师盈盈走了上来,听着呼啸的风声和滚滚浪涛,走到了旗舰船头的共工身边,微笑着宽慰他道:“我感知不到那些岸上的幽冥鬼炮里,有填装炮弹。北阴朝根本就打算对我们通下死手。”。
“我的国师啊,那也得防着点啊。”紧张得心一直提着的共工,可笑不出来:“那谈判书都送进去半个时辰了,关内还没有回话。倒是把火炮都对准了我们。”。
“他们不敢擅自开火的,现在的北阴朝大军已经没有过去嚣张了。”国师盈盈倒是镇定得很,根本不担心什么。
“你总是这样,当年也是现在也是。这次我可不听你的,再过半个时辰不见他们表态,我就要先发制人了。”共工说着此话,握紧了手中的令旗。
国师盈盈没在多言;萧石竹也没说,他们不能开火,这是共工可以擅作主张的事。既然敌人不表态,打一下也没什么。
“都督,有船驶过来了。”不一会后,卫兵跑了过来对共工回报道:“船上挂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钟字。”。
“多大的船,火力配置?”共工在卫兵话才说罢时,即刻问到。
“就一艘只能承载十人的小船,没有重火力,只有随行军士佩带的刀枪。”卫兵回到。
“钟字?来的莫非是钟馗啊。”国师盈盈蹙眉着嘀咕了一声。
“管他来的是谁,派兵去看看,要是给答复的就请上来,不是的直接灭了。”共工懒得多想,直接对卫兵下令到。
“要是钟馗,我们得无赖一点。”在卫兵离去之后,国师盈盈对共工提醒道:“此人魂抱犊诗书,满腹经纶,读了这么多的书,这人魂也有勇有谋。按理来说他的才能做个冥王都绰绰有余,但可能就是太能耐了,酆都老鬼不想给自己树敌,一指只给他做了个判官。”。
“嗯,若真是这样,还真的无赖点;给他钟馗知道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了说不清。”这次,共工没有再反驳,反而是点头附和着说到:“这种读书人跟他讲理,我们这些丘八可讲不赢他。”。
话才说完,抱犊关驶出的小船已经停靠在了共工的旗舰边上。甲板上的九幽军,放下了悬梯。
来的正是钟馗,他顺着悬梯爬了上来,在卫兵的指引下走到共工身前时,卫兵才报了钟馗的名号,那钟馗就摇晃着高举的谈判书,直接开门见山的怒声大喊道:“共工都督,你们主公这是谈判呢?还是讹诈?”。
共工看着他那气急败坏,吹须瞪眼的样子。之前的紧张,一时间都化为了喜悦和开心,乐得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并且反问钟馗道:“我说钟大人啊,这话从何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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