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倒是阴凉,没有那么炎热。
鬼官鬼吏们在树下用木板和木架搭起了高三尺的小台子,在上面又铺上了凉席。
萧茯苓坐在台子上,大口大口得啃着手里切成了片的五色瓜。
萧茯苓津津有味注视着的台子下,地上用石灰已经画出了一个三丈直径的圈子。圈子里有两个身形和人魂一样,但身高一丈,大十围的巨毋霸。这种人魂和大力山鬼一样,力大无穷,天生力胜三马。
他们是人魂里的另类,一直世居于玄炎洲南方和东南地区。只是数量稀少,算是鬼族里的少数民族了。
而且他们出了力气大外,还擅长于驭兽。能训练虎、豹、犀、象等猛兽。很多的巨毋霸,多数都干起了马戏团的营生。但萧石竹却会挑选他们去军中,教授骑兵如何驯服坐骑。也会雇佣他们,来宫中为王族和京官驾车。
萧茯苓此时目不转睛盯着的这两个巨毋霸,就是她的车夫;要是在人间,这就叫专职司机啊。
但萧茯苓今日不用车,闲来无事,索性让这两个今日也是无所事事的巨毋霸,都头戴牛角而相觝,给她演起了蚩尤戏来。
风声越来越急,场上充斥着紧张气氛,两个巨毋霸你来我往间尘土飞扬不停,他们头上的犄角抵来触去,火花飞溅间看得人心惊肉跳。
倒是萧茯苓镇定得很,看上几眼又淡定地啃上几口五色瓜,再头一转,就把瓜子从嘴里一粒粒的吐出来,不偏不离的吐进一旁宫女怀里抱着的痰盂里。
她鬼龄不大,萧石竹就没把她当个女儿沿着,又不让她深闺绣鸟,还让她在战场上是厮杀过的。刀光剑影都不知道见了多少了,蚩尤戏的牛角怎么吓得到她哦。
这萧茯苓正看得兴致勃勃,聚精会神之时,注定要经常给她一点不自在的范锦鸿,冲了进来,直奔台子上。
一下子范锦鸿就站在了萧茯苓的眼前,挡住了萧茯苓的视线。
“范锦鸿,你干嘛?”现在正在蚩尤戏精彩的时候,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萧茯苓忽然被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场地里的任何状况,气都不打一处来:“你存心的是吧?”。
萧茯苓再沉声呵斥着时,范锦鸿的部下,已经让蚩尤戏停了下来。未分胜负的两个巨毋霸气喘吁吁的,对台子上看不到他们的萧茯苓行了一礼,取下了牛角休息去了。
“翁主,你马上就可以回去了。”范锦鸿对萧茯苓的怒气,视而不见,直言说到:“我们马上也就可以回去了;善恶应印已经从玉阙宫那边,由主公的亲兵护送过来了,现在就在郡府衙门的正堂上。”。
萧茯苓一听怒气全无,一股脑地就从凉席上爬了起来。
“还有,你今日玩物丧志看蚩尤戏事。”可还没等萧茯苓兴奋起来,范锦鸿已经肃色说到:“我会给主公汇报的。”。
“切。”萧茯苓白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你就是我爹妈的探子,我爹说的人间的那种大特务,我又不是不知道,还怕你告状啊。”。
说完,绕过了范锦鸿朝着台子下而去。
萧茯苓素天居的师姐们,也紧跟了上去,独留下范锦鸿还站在台子上,注视着身前萧茯苓吃剩下的瓜皮,微笑着摇摇头。
萧茯苓这么说他,范锦鸿都不会生气的。而且萧茯苓说的也是事实,他就是萧石竹和鬼母叫来盯着萧茯苓的,有什么好气的呢。
“收拾收拾。”范锦鸿紧接着对身边宫女们说了一句,也转身朝着台子下而去。
来到正堂上时,只见萧茯苓已经忘了之前的埋怨,正在围着高头案上一方拳头大小,圆形的金印细细观看。
那印上无纽,通体如柱子一样。
这就是善恶应印,阴曹地府特有的印。
“翁主,这个印是主公和国母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刀山地狱那边,搜罗来的古籍中找到的记载,然后制造出来的。”一旁的一个鬼吏,正在给注意力全部都在那金印上的萧茯苓,耐心的讲解着:“并且,由素天居和军器监一统打造而出。只要往犯人身上,打上了这个印的印记。往后此鬼只要是作奸犯科,烧杀抢掠或是叛国,在犯人身上的印记就会自燃,将其烧伤。用主公的话来说,这就是杜绝犯罪的神器。也可以给那些虽然犯法了,但罪不至死的鬼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和监督。”。
“这么东西好啊。”萧茯苓停了下来,但看着那枚印的眼中,还是精光直冒。
“是啊,是国师在主公的监督下,亲自加持了神鬼术的印。”解说的那个鬼吏,点了点头,道:“只可惜古籍确实,做不出古神时代那种善恶应印来了。这个印只能辨别出烧杀抢掠和叛国罪来。也就是说,除了纵火罪,杀人罪和抢劫偷盗,以及叛国罪外,其他的最恶还得靠诸鬼来监督。”。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萧茯苓激动的险些就手舞足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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