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
一是因为傅容泽正看得津津有味，二是周遭众人虽议论不停，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大家也在盼着最后的结果。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暮雨冷哼一声，抬眼望着那人。
这一晃神的功夫，叶半夏却是已经径自取过工具，对着那两块玉石仔细斟酌，而后又不知道跟掌柜地讨要了些什么东西，竟是拿来就往那玉石上洒。
众人看着她这般动向，不由怔住。
要知道，在场诸位谁人但凡将心仪的宝玉请回家去，不是仔细收藏细致照料，怎么可能像她这般粗鲁？
可叶半夏却全然没有丝毫顾虑，相反动作之迅猛，却是让众人惊愕连连。
只片刻的功夫，这些东西倒也的确显示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风貌。
其一是一尘不染，而另外那一方，竟是隐隐生出了些塌陷之感。
眼见众人盯着看得差不多了，叶半夏索性就抬手抹了上去。再装作不经意的抬手让所有人都得以瞧见她手上的脏污。
“瞧，这可不就是高下立见了？”
叶半夏笑着，但面上却是始终坚毅非常，“诸位都是玉石玩家，想必也没见过随时可能沾染满手污秽的玉石吧？”
说这话的时候，叶半夏虽是笑着的，可但凡是听到的人都缄默着不做声。
暮雨不懂玉石，可她惯会看人的反应，得见眼前这一幕，着实不难猜想，十之八九是被叶半夏说中了。
正错愕之间，眼前局势却是陡然反转。
一开始，还是叶半夏意味深长地扫视众人，可等到尘埃落定的这一秒，她却俨然成为在场的唯一弱势。
尤其是鉴定司的众人，哪里能看着被一个黄毛丫头坏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名声。
别的暂且不管，单就是她今日不由分说便当众指出他们的判断有误，便足以让众人对他们抱持着怀疑态度。
如此一来，不光是日后的鉴定工作难以开展，就连从前已经鉴定好了的，也免不了被人诟病。
所谓三人成虎，权且不论真假，只消说的人多了，总难免被猜忌……
而这一切，无疑会影响他们这鉴定司的收益。
古往今来，凡是被人动了根基的，大多不能善终。
眼前也是一样的。
就在众人蜂拥着准备上前教训始作俑者的时候，傅容泽终是看不过眼，厉声喝了一句，“都给我住手！”
掷地有声的一句，让众人不由一怔。
叶半夏见状，却是已经小跑着躲到傅容泽身后，浅笑一声，“大人，奴婢刚才的表现可还让您满意？”
“不错，只可惜皇上未能亲眼得见，否则只怕得委以重任。”
傅容泽淡笑一声，旋即又补了句，“等回到京城，本钦差一定如实禀告，定不能让你委屈了。”
“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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