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叶半夏自然是看不过眼,但她显然也懒得跟他多浪费唇舌。
“窦大人,您若是想逼我,最好用些柔和些的法子,否则我当真没办法保证,会不会做出些鱼死网破,两不相欠的事来。”
叶半夏冷声说出这句,便作势要走。
但窦知喻显然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倘若是叶半夏尚不曾全然撕破脸皮,他或许还会看在往日种种的情分上,留她一个全尸。
可此时却俨然是叶半夏自爆,无论是为己还是为别人,窦知喻都绝不可能允许她再四处招摇。
“也好,事已至此,那我也就不藏着噎着了,叶半夏你若是识趣,便索性自我了断吧。”
窦知喻毫不掩藏心底的鄙夷意味,随手扔出把匕首,似是半点都不担心她拿着这家伙什突然调转了利刃,反冲着自己来。
见他这一脸坦荡的模样,叶半夏多少也料到,老狐狸定然还准备着后招。
只怕今夜傅容泽之所以能救下自己,十之八九也是阴错阳差,这样的机缘,她是断然不敢再奢望第二次的。
彼时的叶半夏还不知道,傅容泽好容易才从被众人围了个严严实实的现实中抽离出来,淡然扫视一圈周围,没见到叶半夏便再坐不住了。
他起身亲自要外出寻人的时候,凌嘉衡不由分说地拦在人前,厉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上一回以身犯险还不够吗?
有什么着急的事,非要逼着傅容泽一而再再而三的豁出性命去办?
这一问,凌嘉衡不光是替自己,也是替周遭一大堆看不清原委的可怜人。
他们大多都是这督主府上的奴役或者侍卫,只要傅容泽一声令下,就再没有说不的机会。
但就算是死,是不是也得尽量让他们能求个明白?
总不好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吧?
“我得去把人找回来,她还不能死。”
傅容泽当然明白凌嘉衡的担心,可此时,他显然更忧心叶半夏的生死。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就在经历过方才的战斗之后,他心下总不自觉闪过些许不安。
而这些复杂的心绪,归根究底都只指向同一个答案。
那就是,叶半夏不能死。
等外间有人通传,说是傅容泽求见的时候,叶半夏还跟老狐狸对峙着呢。
倏然听到这一句时,她愣住了。
而眼前老狐狸眼底却是不自觉闪现些得逞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叶半夏不由陷入了沉思。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设计了?
该不是窦知喻早就料到傅容泽一定会出手相助,这才特意准备了今天这一出。
他到底还有什么后招?
只刹那的功夫里,她脑子里便没由来闪过诸多疑惑,傅容泽进来时,对上的就是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