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一切来的毫无预兆，就算是事先有人告诉暮雨，她终有一日会见到青国皇帝，只怕她也不会信的。
但此时的现实是，无论她信或者不信，这位让众人敬仰的帝王，就坐在她面前，正冷眼凝视着她。
“民女……奴婢不知。”好半响，暮雨才战战兢兢的应出了一句。
若然依着她往日里与傅容泽说话的状态，暮雨定会自报家门，可就在临说出口的那一秒，她突然福至心灵的意识到，如今她面对的，早已经不是督主府里的那一位。
正也是因着这个缘故，才让她堪堪收回了些心神。
“呵，大概是朕素日里太严肃了些，你不用紧张，放轻松。”倏然听到皇帝的安抚，暮雨半点都不觉得可以沉下心来。
相反，内心深处总不时有个声音在喊，让她务必要小心一些，尽管直到此刻，暮雨都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找上她。
她唯一能笃定的是，这一切定然与傅容泽有密不可分的缘故。
“是……”
暮雨淡淡的应下，当着皇帝的面，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像往常一般放肆。
更遑论如今的她，就算是在傅容泽跟前，也再没了任何叫嚣的资本。
“朕听说，你是第一个意识到叶半夏不对劲儿的人？”皇帝冷不丁的一句，委实让暮雨怔愣了半响。
叶半夏？
难不成是准备让她来对付这个混丫头？
“是，很早之前，她跟督主一并落入悬崖之时，暮雨便觉得其中有许多不对劲儿，只苦于找不到任何线索，这才只能任由叶半夏以救命恩人自居，连带着几次三番让督主陷于危难……”
说起叶半夏那些不是人的举止，暮雨就算说上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可她也清楚，皇帝找她来，断然不是准备听这些的。
“尽管我没有证据，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让她继续待在傅容泽身边，会出大事的。”这一句，暮雨说的再坚定不过。
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皇帝听了这桩桩件件，却始终是一语不发，好半响，才颓然轻叹了一声，“连你一个小丫头都能看明白的事，傅容泽会不知道吗？”
这一句，已是明晃晃的指点。
但暮雨却是不知该作何应对。
就算没有皇帝陛下的明示，她也知道，傅容泽对叶半夏包庇过多，这其中定然藏着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由头，但无论是哪一样，全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亦或者说，在没有第二个人戳穿这一切之前，暮雨还能继续自欺欺人，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到了眼下，却是再没有藏着掖着的机会了。
因为，皇帝直接点破了。
“你一个女子，多年来始终不停为他奔走，若说没有留念，总也说不过去。朕瞧着，你比叶半夏那丫头稳重多了……”
意味深长的一句，轻而易举便攻破了暮雨的全部防线。
“是，奴婢喜欢督主，可……”暮雨略带着哭腔的一句，并未曾引来任何安抚，却只有斩钉截铁的一句。
“这世上的许多东西，想要的只能尽力争取，除非你一点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