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窦以沐的碎碎念终于起了作用，亦或者是接连不断的名字彻底刺激了他的神经。
凌嘉衡沉沦数日之后，倏然决定奋起反击。
不光是为他自己，还有许多因此而受到牵连的无关人员。
尤其是他的母后，以及母家众人。
凌嘉衡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从来踌躇满志，为的是给天下万民一个安乐的环境。
可谁又能料想得到，一朝变幻，竟会毫无预兆的成为牺牲者。
但纵然如此，却也没有任何人曾为此有过哪怕半分的不快。毕竟，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凌嘉衡斩钉截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所有人便清楚，无论前方路途如何艰辛，他们都不会放弃。
只是，想要卷土重来，终归还是得靠着凌嘉衡。
庆幸的是，他没有让人等太久。
凌嘉衡亲自修书一封，命人务必亲手交到傅容泽手里，而自己则以烂醉之身强闯天牢，为的是借着一身酒气强行将被困在其中的叶半夏救回来。
从前的太子顾虑良多，但现而今却是已经全无顾及。
相反，若是他再不做点什么的话，从前拥护着他的众人，便也难免白白牺牲。纵使这些人决计不可能当着他的面有过任何抱怨，可凌嘉衡却清楚，他无论如何都承受不起。
就在凌嘉衡有所行动之时，窦以沐却也不忘依着他的吩咐，哭哭啼啼地进宫找皇后抱怨。
她接连细数最近这些时日里凌嘉衡的疯狂行径，恨不能请皇后娘娘将人痛骂一顿出气才好。
然，皇后听闻后，终也不过是喟然长叹几声，再默默安慰几句作罢。
“他这是心里苦，出了这么多的事，他一时招架不住也是难免的，亏的是现在身边还有你陪着他。”
窦以沐的不离不弃在皇后看来自是再暖心不过，但她也清楚，如今她这里早已经遍布皇帝的爪牙，多的是人替他四处传递消息。
故而，饶是她心下焦虑难安，面上却始终不曾显露分毫。
从被打入冷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然是一个没有心的皇后。
外头再多的翻云覆雨，于她也不过是徒劳。
凌嘉衡母子的配合，让皇帝愈发笃信他从前寄予厚望的儿子已经彻底废了，而这一切算得上是他亲手铸成的。
以至于等再得到消息，说凌嘉衡强闯天牢时，他也不过是颓然摆了摆手，再未深究。
彼时的他尚且不知，叶半夏在得知这几日的变故之后，心下大骇。
可尚来不及说出半点宽慰的话来，却又被凌嘉衡厉声打断，“我觉得，是时候让他退位让贤了。”
这一句凌嘉衡说得再笃定不过，叶半夏稍一思忖，便点头应是。
只是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并不容易。
尤其是现而今傅容泽等人不在，他这位太子又刚刚被收走了所有的权势，仅凭着他们这薄弱的几人，是绝无可能与之抗衡的。
“你当真决定了吗？”叶半夏不放心似的又追问了几句。
凌嘉衡闻声苦笑，“这已经不是我决定与否，而是天下百姓还等不等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