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不用走太多步，到了病床前，她总算缓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又犯难了——
“你能动吗？”
“你说呢？”封瑾拧眉，别说动了，现在他只要稍大声说话，都会因为呼吸而牵扯到腰部。
凌千夜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想掀被子，又不敢：“那、那怎么办啊？我拿个瓶子来？”
封瑾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有尿壶……床下……”他沉着脸，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凌千夜赶紧往床下看，果然看到了一只崭新的天蓝色的尿壶。
“你对病房还挺熟悉的啊！”她抓出小壶，好奇地说道：“你常来啊？”
“你这么盼着我常来？”封瑾盯着她手中的东西，没好气地说道：“你举那么高干什么，要拿回去当水杯？”
“哦，来了。”凌千夜连忙凑过来，把小壶往他的被子里塞。
封瑾被她推动着身子，腰上又是一阵裂痛，滚烫的汗水疯狂地冒了出来。
“凌千夜……”他吸了口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是真想弄死我。”
“对不起对不起。”凌千夜吓了一大跳，赶紧缩回手，顶着一头一脸的汗，为难地说道：“我到底要怎么办嘛？你自己拿出来不行吗？”
拿出来……
拿出来！
封瑾又是深深的一口气，朝她勾了勾手指，“壶给我，你出去。”
“你不是说外面有人抓我吗？”凌千夜把壶塞进被子里，小声说道。
“抓走就抓走吧，我不要你了，真的、太笨了！还……狠心。”他咬着牙，艰难地把壶拖到了身上。
凌千夜伸着双手想帮忙，可又实在不好意思，而且还怕他尴尬。
“还看着！转过去！”封瑾看她直楞楞地盯着自己腰下面，恼火地下令。
凌千夜反应过来，连忙转了过去。
“耳朵捂上，眼睛，闭好。”封瑾看着她，继续下令。
凌千夜乖乖照办。
这男人，还害羞了！晚上抓着她翻来覆去折腾的时候，怎么不见害羞？正常吃喝拉撒倒一副小媳妇儿的娇羞样子了。
“啧啧，腰受伤了，还这么有力量。”小锦鲤游到床那边围观了一会儿，兴冲冲地过来汇报情况，“这尺寸……这么强！”
“你要不要脸！”凌千夜啐道。这小臭鱼的鱼皮过厚了吧！刚想继续骂几句，身后传来了封瑾凉嗖嗖的声音——
“嗯，我不要脸。”
“我又不说你，我说我自己行不行。”凌千夜放下双手，扭头看向他。
他已经处理完了，自吃力地把小壶往地上放。
凌千夜走过去，想接过小壶。可他扣着壶把儿就是不肯松手，二人拉扯了两下，他又开始痛得直冒汗了。
“行了吧，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那个。”凌千夜往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嘟囔道：“你就算真瘫了，我不会嫌弃你的。”
封瑾揉了揉手背，说道：“你盼我点好吧！”
凌千夜想了想，往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