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明道：“你也看到了，现如今的北齐，军马受到大挫，精兵死伤无数，已经无法与之抗衡。一年半以后，很有可能，这天下便再也没有北齐了。”
燕玉的脸色瞬间暗沉，赫连明凝望着他的眉眼，想要轻轻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说道：“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的。但是在这一年，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这偌大的北齐，除了你，已经没有人能够聆听我的心事了。”
“我一直想要为您，为何是我？”燕玉轻声的问道：“这北齐之人，皆臣服于您。，”
“他们臣服于我，却也各怀心事。”赫连明叹了口气，目光真挚：“唯有你，虽是中原人，可是眼底清澈，一片赤诚。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想要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赫连明的眼底之中闪烁而过了一抹异样的光芒，燕玉朝后退了一步，心中的思绪沉淀，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她欠了赫连明一条命，理应偿还些什么，既然赫连明只有这个要求，那她也不好不允。
再加上……现在外面人心惶惶，她毕竟在这北齐的京都待了半年之久，相比于对于中原的一片空白，这里倒更为熟悉，更像是她的家。
“好，我答应您。”燕玉轻言道。
燕玉终是留在了北齐，为了报恩，也似是冥冥之中自有使命。
只是每当看向了夜空，看到那苍穹上的点点星辰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仿佛身边，应当是有一个人，同自己一起眺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赫连明仍是时常寻自己谈心。
燕玉看得出，赫连明待自己亦是真心，再加上那一份恩情所在，便也愿意为他排忧解难。
“燕玉听闻，您没有下令，命所有男丁入军营。”她轻声说道。
赫连明轻点下了头，道：“你说的不错，孤虽是国主，可也要为百姓想一想，北疆之战才不到一年，已经有不少的百姓失去了家中至亲之人，现在再令他们全数入营，孤会失了这天下民心。”
燕玉心中一沉，原来，他并非是真的仁慈，为了这天下而着想，而仅仅是担心自己会失去人心。
罢了，她在这局外看了这么久，也该置身其中好好的想一想。若是自己站在赫连明的位置上，也未必能够比他做的更好。
“现在当真没有办法阻止战事了吗？”燕玉将自己一直以来担忧的事情问出了口。
“中原太子战书下，言出必行。”赫连明的眸光闪烁了一寸，道：“我已经没有办法阻止。”
“开战会如何？”燕玉心中悸动一寸，问道。
赫连明道：“成王败寇。”
燕玉的心彻底沉下，她很想要问一问，牺牲这么多人，值得么。但是眼下，却已经不是赫连明能够控制的了，即便是问，也该去问那个下达战书的中原太子。
中原太子战书云，要踏平北齐疆土，屠杀尽北齐之人。
赫连明道：“事到如今，我们都无能为力，卓尔留下的这个机关盒之中，兴许有指引我的办法，只是一直都没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