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他似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最后一计败了，他也再也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裴玄章看着那人，双目之中的戾气尽数显现。
“赫连明。”他从牙关之中挤出了这人的名讳，提着手中的长剑向前。
若是那眼神可以杀人，赫连明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
“裴玄章，我没打算逃。”赫连明抬起头，眼神空洞道。
“我原先给过你很多机会，就此止战，是你执迷不悟，害了那么多的人，还害死了玉儿的性命，现如今，血染山河，便全然是拜你所赐。你到了九泉之下，再去同那些亡灵谢罪吧。”裴玄章就此说道，一剑便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噗嗤。”赫连明口中涌出了一口血，他已经无法抬手擦拭，可嘴角却突然扯出了一抹笑容：“我输给了你，但是，你又赢了什么呢？”
裴玄章眼神一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赫连明道：“你丢弃下黄河一带两岸百姓的安危，带着精兵迎战，失了民心。孤听闻，中原天子的性命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到时候，你纵然登上皇位，也会被天下所不容，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裴玄章从未放弃过那两岸百姓，所以面对着他的指责，几乎心如止水。
他并未解释什么，因为面前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不配。
“到最后，你都没有考虑过你的子民，和这北齐无辜的百姓。”裴玄章漠然的说道。
“我求饶，你就会放过这些百姓吗？不会的……你已经屠了北齐不知晓多少城，你不过是想要羞辱我罢了。”赫连明自以为是道：“裴玄章，你现在浑身浴血的样子，同我又有什么两样？”
“你不知悔改。”裴玄章从他的右胸抽出了那剑，血光顿时飞溅了一片。
他那剑并未刺中要害，他也没有打算再这里要了赫连明的命。
这个犯下罪孽的人，就这么死了，对他来说太过于轻松，他要被带回京都，受万刑审问。
赫连明似乎看出了裴玄章的意图，瞳孔在眼眶之中转了转：“裴玄章，我没有输，你觉得，玉儿她见到了这样的你，可还愿意见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甚至是性命吗？”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裴玄章的眼神骤然之中显现出了一抹戾气，双手颤抖。
“为何不可？”赫连明笑道：“我与她相处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好的时间，我从未想过杀她，甚至想给她这世上最好的殊荣。裴玄章，你说，若是你当初坚决一点，肯定一点，为了她而退兵，她就不会从那城楼跳下而死了。”
已经抑制了太久的人终是难受控制，那手上的长剑就此没入要害。
只是赫连明想要的正是如此，所以那苍白嘴角甚至勾起了笑容：
“裴玄章，我可以比你……早些去见玉儿了。”
赫连明头一歪，就此倒下，再无生机。
裴玄章抽回了那长剑，看着上面的血，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还是中了赫连明的计。
那人为了免受折磨，用言语刺激了自己，提及了自己被埋在心中，最最痛苦的曾经，于是不受控制的手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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