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蹙着眉心，似是知道，自己若是现在待在这里，裴玄章的情况恐是会更加严重，便轻轻转过了身。
老白想要上前揽住燕玉，可裴玄章冷言冷语道：“让她走，谁也不许拦着。”
老白看不穿裴玄章的心，分明她逃走的这几日，裴玄章怒不可赦，心中忧心难平，不惜动用玄机阁的人手在京都寻觅，唯恐她出什么事，可现在人回来了，却又要用激烈的言语将人赶走。
燕玉的心中微微颤动，她也没有想到，从裴玄章口中听闻此话的时候，自己的心竟是这么痛，不过她还是踱步走出了朱门。
在那人的背影消失的一刻，裴玄章终是不在忍耐，呕出了一口血。
“今上！”流萤的心脏停止了一寸：“叫太医！”
“不用了。”裴玄章擦了擦唇角的血，将这心肺之中积郁下来的淤血吐出，竟是比前两日舒服多了。
“今上，您这是何苦，分明……您不愿她走的。”流萤蹙着眉心喃喃道。
裴玄章却望着燕玉离开的方向，眼底逐渐变得深邃，犹如浩瀚的苍穹。
“流萤啊，你说的是对的。”
崔琢玉原本就该是自由自在的飞鸟，就应该翱翔于天地之间，她曾经，愿意为了自己画地为牢。
可现在，一切归于原先的模样，失去了记忆的她所做出的选择，应该就是她归于本心的选择，自己又怎么能够强迫她留下。
裴玄章竟是不禁的笑了笑，只是这嘴角的笑容却是显得几分的苦涩。
“她不属于我，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她既然渴望另一片的天空，我又怎能够用深爱来当做枷锁、囚笼，强迫她留下来呢。”
他终于暗下决心，成全于燕玉，放她离开。
即便这一走，兴许今生都无法再次遇见。但是只要燕玉自由，幸福，便好了……
他将一切计划好，只是，想起燕玉离开的时候未曾犹豫的模样，心中便有些坠痛。
遣散了一众下人，便自己留在这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寝殿之中，合上眼眸，神情落寞。
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时辰过去，门外竟传来了一阵传告声。
“今上，燕玉回来了。”流萤道。
“什么？”裴玄章的神色一顿，立刻的站起身来，脚下却几分的虚浮。
燕玉原本是打算收拾一下再来的，可是似是今上下了令，那手下直接便将她带进了房间。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衣衫上沾满了泥土的样子，也显得有些难为情。
“你不是要走吗？我不是都成全了你，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幅样子？”裴玄章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责备之意，可是眼神却是十分的担忧。
燕玉皱了皱眉，道：“不是的，我方才不是要走，是看我留在这里，你情绪波动于你的病情不利，才先行离开的。”
她说到了这里，话语一顿，才继续喃喃的开口说道：“你……毕竟是因为我，才会染上郁结病症，我不论如何都要医治好你的，所以我去了一趟京郊，采了这茂根，是对你的身体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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