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轩话一出口,马上浑身打了个激灵,原本被酒灌的迷迷糊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七八分,手里提着个空酒瓶,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身前的刘子阳。
手上用力捏碎了酒瓶,玻璃茬子扎进手掌,血马上顺着拳头下角合着酒水滴答滴答流淌下来。
“龙轩,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师傅她老人家曾经叮嘱过你们,不叫你们把那女孩儿的消息告诉我?”
丝毫没有去管手上的伤口,刘子阳双眼微红,死死盯着面前的龙轩,都说酒后吐真言,他本来还在琢磨刚才龙轩的说的那些话,没想到他不留神说出的这一句,却是直接叫刘子阳陷入可怕的状态中。
“我!我!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没有没有,我只是喝醉了说胡话而已,对了阳哥,我先去趟厕所!”
眼见形式不妙,龙轩第一时间就想玩儿尿遁,却被眼疾手快的刘子阳一手拽住衣领,重新拖到了椅子上。
“你只需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就行,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怪老妖婆,只是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而已。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强求,我们还是好兄弟,还是可以已命换命的好兄弟!”
松开抓住龙轩的手,刘子阳一点点儿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不动声色的点燃,深深吸一口,再不去看面前的他。
“唉!我他妈就是多嘴,没事说这些玩意儿做什么?”
龙轩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本来还琢磨着怎么把刚才的事糊弄过去,现在看刘子阳这表情,他是真的不忍心再做任何隐瞒。
曾经一个堂堂正正天塌下来都挺直腰板用脑袋顶肩膀抗的汉子,强忍着不叫自己哭出声,那种撕心裂肺的压抑,叫龙轩都替他揪心。
第一次见到刘子阳露出这种表情的龙轩彻底慌了,心里一慌嘴上也就变的软,表情复杂的盯着刘子阳看了两眼,终于深深叹口气。
“唉,阳哥,我说还不行吗,我说,我全说,就算是师傅回去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我现在也不再瞒着你,我说!”
发泄似的举起空酒瓶对着嘴里灌了两下,空空如也,一滴都没流下来,龙轩狠狠将酒瓶甩出去,看着在墙壁上撞的粉碎,心里的一团东西也随之四分五裂,终于缓缓的开了口。
“阳哥,其实当时你秘密托付我帮你寻找一个屁股上带着红色胎记女孩儿的时候,老妖婆就上了心,她当时专门问我,你为什么要找那样的一个女孩儿,你也没跟我说过原因,所以我就直接跟她说不知道。”
“后来师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这件事,然后她告诉我,其实你在寻找的,是当年被你失手杀掉的那对中年夫妇的一个女儿,而另外一个女孩儿,就是周若曼!”
缓缓抬头,盯着双拳紧握脸色却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刘子阳,龙轩接着道:“其实直到师傅说了这件事,我才知道你为什么几年时间一直肯呆在小小的平原市,你就是在守护着周若曼,你是在为你当初犯下的错误赎罪。”
“其实我也知道,就从那时候起,当初那个一人一刀行走江湖,无牵无挂从不计较别人死活的刘子阳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血有肉,肯为自己过错承担责任的男人!这是好事啊,师傅说,一个男人活着并不难,难的是做一个肯承担责任、肯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的爷们!恰恰现在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其实这些话我早就听说过,一直都不懂,后来我懂了,你默默守护周若曼的同时,还在不遗余力的寻找另一个女孩儿,你宁肯多次放弃重返血煞的机会,也要呆在那个小县城,你这是什么精神?你简直就是全世界男人的榜样,你简直就是新时代五好男人的代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