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许多年,叶家的人和事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变得模糊遥远,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早已被她埋葬在心里,永久的封存,可是为什么,时隔了五年,周显昂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若青不敢想,也不愿再去想。
窗外月明星稀,寂静无声。
女孩揪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一颗惶恐不安的心急剧下沉,沉到了不可逆转的光阴里。
离开叶家之后没多久,母亲就一病不起,年幼的若青无依无靠,她一边打工上学,一边照顾卧床的母亲,日子煎熬又漫长,她却从未气馁,直至陪着母亲走完了人生最后的路程。
那一日,深夜的医院里,雪白的床单罩上母亲苍白的遗容。
若青站在一旁,整个人都傻掉了,一句话都不会说,只是不停地掉眼泪,就在若青万般绝望无助的时候,夏致远出现了,原来生性倔强的母亲在临终前终于给自己的亲哥哥打去了最后一通电话,她在电话里忏悔了自己年轻时的任性不懂事,并在弥留之际交代了后事,恳请哥哥收留若青,照顾好若青。
夏致远心里虽然对这个离家出走多年的妹妹颇有怨言,可是在接到电话后,还是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僻静偏远的县城医院里,在看到妹妹遗体的刹那,他禁不住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若青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舅舅,又是难过又是激动,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夏雨薇的遗体被火化后,夏致远买了长途车票,带着若青离开了美丽的云南,去往一个陌生繁华的城市,他告诉若青,从今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
轰轰隆隆的长途火车上,若青临窗而坐,看着车窗外大片大片飞掠而过的楼宇和山水,她终于意识到,这次是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然而,迎接她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生。
——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一夜未眠的若青提着塑料袋,踩着朝露涔涔的路面,去垃圾箱跟前扔垃圾。
回来的路上,她碰到了出去晨练的舅舅。
舅舅看起来精神很好,跟她并肩走着,问她,“最近功课还跟得上吗?”
“还好吧!”若青腼腆地回答。
舅舅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又说:“若青啊!以后你舅妈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她这个人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不坏,就是脾气急了点。”
“我知道!”若青点头,诚恳地注视着自己的舅舅,一字一句地强调道:“舅妈她对我挺好的,真的。”
舅舅被她乖巧的样子打动,笑了笑,他抬起手摸了摸若青的头,又从衣兜里掏出五佰块钱,塞到了若青的手心里,“这个钱你拿着,零花钱。”
“舅舅,我不要!”若青摇摇头,连忙将钱挡了回去,“你们供我吃供我住,还供我上学,再说平时我也用不着钱,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在这里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的负担,如果我要用钱,我会找你拿的。”
“若青啊!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这身边总该装点钱,万一出去碰上什么事呢!听话!拿上!”舅舅坚持着,将钱塞到了她手里。
若青低着眼睛,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感恩地点点头:“谢谢舅舅。”
——
在夏家的日子过得平静下来。
庆幸的是,周显昂和王胖子等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消失了一般。
学校里,因为有萧俊辰的辅导和帮助,若青的成绩也越来越好。
期中大考之前,班主任姜老师站在讲台上,很严肃地说:“学校为了提高明年的升学率,决定在本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按照排名的先后重新排班,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可能就要分到其他班去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考出好成绩,争取留在尖子班。”
这一席话,对若青的威慑力不小,她感到莫名的担忧。萧俊辰却拿起书本,信心满满的对她说:“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沦落到其他班去的。”
之后的几个星期,萧俊辰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呆在学校里,陪若青一起补习功课。
期中测试考试成绩揭榜那一天,若青一大清早,第一个跑到学校去看成绩,当她看到公告栏上,自己的名次离第一名的萧俊辰很近很近,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校园里的学生越来越多,热热闹闹的,噪杂声一片。
若青靠在栏杆上沉思,这时有两个同班女孩迎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