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的内心直接放松下来,晓得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不过紧接着,又升起了一股悲凉的感觉。
这就是他们在扬州军中的真实地位呀。
于白则是面如死灰。
他确实是水军老将,而且对大凉水军非常了解,正因此,他才知道岳松之这明摆着是想让他送死啊。
“岳将军,我等战船数量优势,而且敌军的远程打击一次似乎只能炸沉我们一艘战船,只要大家的距离散开一些,甚至分兵多跑往扬州逃,只怕大凉军也难以全数追击吧?”
岳松之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怎么?于将军你想抗命?”
于白狠狠咬牙道:“末将不敢!只是……”
“好了!于将军你不要忘了,留下来听你指挥作战的也是我扬州的水军船队,扬州的子弟兵,你莫要有别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掩护我主力船队撤退。”
“假如我们的战船在路上全军覆没,那我军可谓元气大伤,以后甚至都难以在大江之上与大凉军争锋,水军既丧,我们又岂能再截断大江运输,大凉军进攻会非常顺畅,对我扬州威胁大增。”
“事有轻重缓急,我不能冒这个险,你也不要再多言了,好好带队阻击大凉军!”
于白万念俱灰,再也无法争辩什么了。
岳松之拿他当替死鬼的心情摆得极为明显,让他断后阻击可怕的大凉主力,只分给他二十艘普通战船。
这点儿兵力,于白甚至怀疑,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大凉船队,就会先被投石机的火力砸沉掉。
事实也确是如此,看到扬州水军分兵之后,大凉军追得更急,而且投石机早早做好了准备。
于白的船队刚刚进入射程,他们就进行齐射,超过一百枚炸药石弹,从天而降,炸得于白的船队痛不欲生。
于白看了看跟他在一起的倒霉鬼们,现在他就算是想再向大凉军投降都做不到了。
他自己的亲信手下只占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扬州的子弟兵,假如现在他打出旗号,想要投降,那些扬州的子弟兵就敢直接掉转船头跟他们拼命。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清楚,大凉军现在的目标就是快速追赶扬州主力船队,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接收他们这股投降的船队,最省事的办法还是一轰了之。
“罢了罢了!”
于白抛开各种杂念,带着死志抽出了身上的宝剑。
与此同时,大凉军的第二轮齐射已经轰了过来,他们这支小型船队,绝大部分船只都无法承受,完全丧失了行进能力。
可惜的是,大凉军的追击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哪怕是已经残破不堪,那些船只也不是说立即就沉入江底的,越是大船沉没,越有个较长的过程,大凉军只能仓促间绕开它们,然后再汇合为一队展开追击。
“陛下,我们的火炮依然能捕捉敌军后面的战船,只要打中必能击沉。”
在战船上操作火炮的士兵,都能顶得上半个技术员了,通过观测发现扬州船队依然在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立即向项阳报告。
项阳懒洋洋地道:“不必了,最多只能再击沉后面的几艘而已,而且这么远的距离,打偏的概率太大了,我可不舍得浪费炮弹。”
“船队继续追击,但是不要冒然开火了,等到了扬州岸边再说。”
火炮的威力虽强,但是限制同样很大。
比如说,火炮所专用的炮弹就是极其珍贵的。
普通的投石机石弹,对于外形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它们的重量差不多,被投石机抛飞出去能大体落在同一片区域就行。
但是火炮炮弹就不一样了,它可是铁制炮弹呀,外形非常规整,误差要减到最小,否则的话对于弹道的影响是致命的!
项阳暂时不敢让关中大规模地生产火炮,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担忧炮弹的产量跟不上消耗。
对扬州之战,第二代的初级火炮可是要发挥大作用的,而关中的后续炮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支援到,该省的时候还是得省啊。
扬州军可不知道这一点。
岳松之看到借着于白船队的牺牲,他们顺利拉远了跟大凉水军间的距离,而且后方也确实不再有轰鸣声响起,还以为已经顺利逃出了大凉军的射程,再次恢复了喜气洋洋的气氛。
虽说他们此战的损失是大了点儿,但是只要大凉军依然愿意紧跟着他们就行,有本事就追到扬州岸边,到时候看怎么收拾他们。
顺流的速度确实很快,半天时间,他们已经进入己方水域,岸边的港口处于他们的掌握之中。
岳松之也怕夜长梦多,赶紧向着岸边靠去,同时通过旗号向岸边发出警示。
大凉军那种远程的进攻手段,他们一直无法看破,再加上旗号能传递的信息是非常有限的,岳松之也无法提醒岸边,只能等他自己登岸之后再派人传信。
这处港口乃是离荆州最近的,还在扬州军掌控的港口,准备的工事也是较为密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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