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来她们虽然身为母子,却是两个世界的人,怕是今生都不会相见,也不会有什么纠葛了。哪怕这些年来,她的心中充满着思念与无限的想念。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不想扰乱他的生活,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唐傲这个连姓都无法光明正大之人陷入到烦恼与忧愁之中。
只是数天之前,她十几年前留下的一个传递方式突然传来了消息,儿子竟然身陷囹圄之中,甚至有被杀的可能。那一刻她怒了,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大梁城。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想他了,想自己唯一的儿子了。
现在,沈傲就站在他的对面。从他的脸上,傲雪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依稀模样,这一刻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那是伟大母爱中的泪水。
当看到沈傲竟然被关在铁窗之内,但依然面色平静,没有哭喊,没有怨天尤人的时候,傲雪的心如刀绞。或许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的他已经习惯了遇事自己去扛,自己承担。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平静。
想到十六年来,儿子不知道吃了多少常人吃不到的苦,承担了多少没有父母而遭人白眼的压力,傲雪身上的杀气便是骤然而起。那一刻站在她身边的菲儿感受最深,仿佛全身都被杀气所笼罩,肢体无法在动弹分毫。
“雪...雪姨。”强大的压力下,菲儿用着坚定的意志冲破了层层的阻力,轻声呼唤着。
“哦。”那轻轻的呼唤之声让傲雪全身的杀气瞬间收敛到了一起。在看向一旁雪菲的时候,眼中尽是平静的说道:“你们的少主不会妥协,他永远不会妥协,呵呵。”
一声轻笑之下,傲雪的脸庞只能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那一刻的她是那样的美丽与华贵。“他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地底鼠王正带着子孙们随时做好了接应沈傲离开天牢的准备。地底之中的发生的事情一般人是感知不到的,便是已然有着化劲中期修为的严福一样也感受不到。但对于傲雪而言,她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如果说只有一只地鼠的吸呼或许不会引起她的注意,但是那么多地鼠聚集到一起,还正在沈傲身边的稻草之下,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虽然不知道沈傲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让地鼠听他的话。但即然有这么多的地鼠集中于此,显然他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
计划是不错的,也毫无任何的征兆,可惜的是傲雪在沈傲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一点有功夫的气息。一个普通人而已,最多就是身体的素质还不错,想要从一个化功高手眼皮子下逃走,那无异于天方夜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傲雪在,一切的不可能就会变成可能了。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当着自己的面威胁到自己的儿子,甚至她都不会允许沈傲选择逃走这一条路。
即然是自己的儿子,就是想要出天牢也要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而不是借洞而遁,因为这将是对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种侮辱。
右手轻轻一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竹管。接着那竹管便破空而出,射落到铁窗之上,并应声而裂,一股子轻烟也随之飘出,一股子怪味也充斥在铁窗的四周。
恰逢此时,沈傲的落笔完成,他的嘴角看着这作品,噙带着一丝的微笑。然后身形便向着那被稻草所掩盖的黑洞靠了过去,他准备离开这里。
沈傲不过是刚刚落笔,严福便动了,右手伸出,一股大力吸来,那刚写下的纸张便飞窜出了天牢,落入到他的手中。入目之处却是四行字一首诗,且还是充满着讥讽意味的诗句。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这分明就是指之前沈傲可以为国昌隆赚钱的时候,为皇太后祝寿的时候,皇上是百般的爱护。可是现在,他不过就是想为叔父报仇而已,又没有真的杀了太子,皇上就动怒了,露出了本来的面貌,这分明就是在卸磨杀驴,没有格局,不识大体,胸襟狭窄。
充满着讥讽与嘲讽的诗句被严福看到之后,脸色即是一变再变,心中也升腾起了一股子怒火。他是绝对忠心于乾文帝的,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辱骂他的主子,哪怕他是沈傲也不行。
杀机突现,严福的眼中透露出十分凌厉的光芒,拂尘也无风似要自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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