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若斯愣住了。
她站在这巨大的屏幕之上。
不知道呆立了多久,她的身体突然间软下来,整个人都跌坐在那巨大的冰面上,她这才明白五年之前她是怎么来到欧洲,是怎么成为一名杀手……
深夜里,卫赫羽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他闭着的眼睛上面睫毛抖动,楚寒卿的死亡的消息,再一次回到他的梦里。
那具焦黑的尸体陡然放在他眼前,而楚寒卿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自责愧疚,身体好像被掏了一个巨大的洞,风雪从这洞中经过,带走他所有的温度。
“寒卿,对不起对不起!”
欧若斯醒过来,不,她现在已经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叫楚寒卿,而非欧若斯。
身边的人手臂依旧紧紧的抱着自己,像是一种束缚,也像是一种求取温暖的方式,她轻轻的,缓慢的,开始以楚寒卿的方试看着眼前的男人。
英朗的轮廓,高铁悬直的鼻梁,一双不浓不淡的剑眉,此时正微微皱着,他口中还在说着对不起,一边还在念着楚寒卿的名字。
“都是我没保护好你……”
楚寒卿揉了揉太阳穴,从那里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但是五年前的画面逐渐浮现脑海,卫赫羽出轨项清清的事被她知道,所以她才离家出走,但是卫赫羽突发车祸,昏迷不醒,她就陪着深度昏迷的卫赫羽,这样陪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项清清不断制造出各种打压她的舆论,她全然不顾,只想陪在卫赫羽的身边,在生下孩子之后,她就被项承带走了。
不由自主,楚寒卿的手放在了卫赫羽的眉骨上,她心疼,卫赫羽虽然这两天以来都表现得十分暴躁与狂傲,但是,此时此刻他脆弱的像个孩子,楚寒卿难以想象卫赫羽是怎么接受自己的死亡的?
他在自己死亡之后的每一天里,都过着深陷于沼泽的悲伤的生活。
楚寒卿指尖冰凉,让卫赫羽突然间醒转过来,突然,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寒卿,他抿着嘴巴,刚刚的脆弱痛苦全然消失,只剩下焦躁,暴怒,因为每一刻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楚寒卿不免更加心疼,她认识的卫赫羽曾经与人为善,阳光正直,甚至在两天以前,他还在那么做……
那么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
楚寒卿全然不解。
突然间,卫赫羽的拥抱变得更紧了,甚至紧得让人痛苦但无法喘息的程度,楚寒卿就这么默默地忍受着,她依旧有回过神来。
好像一个离家五年的人,突然回到了家里,她还在默默地感叹着,观察着,思绪由混乱变得逐渐清晰,记忆中五年前那个阳光里笑着的卫赫羽渐渐的和眼前这个变得暴虐的,每每都陷入悲伤自责里的卫赫羽重合起来。
是他?
五年前,在她即将失去记忆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没有一刻不放映着他的画面,他几乎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生活,带她逃离了黑暗的家庭生活,救过她的性命,他像是英勇的骑士一般站在她的前面,把她护在身后。
“唔……”
楚寒卿被抱的实在喘不过气来,卫赫羽这才陡然地松开了手,他起身,怅然的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倒了些许烈酒在里面,接着一饮而尽,那灼热的液体流进他的口腔与食道,让他痛苦也让他暂时从痛苦中解放出来,楚寒卿担心他的身体,因为他一杯一杯的倒着,又一杯一杯,仿佛是水一般的喝下去。
“赫羽……”
楚寒卿喊道。
卫赫羽抬起头,看着楚寒卿的眼神复杂而又迷离,酒意已经上来,他开始醉了。
“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楚寒卿温柔的问道。
“你睡吧,不要管我。”
与白天的暴戾,此时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悲伤与无助,他静静的啜饮着,也能把他的脸应酬的昏黄色,他不时地会摸一下腹部,因为空腹喝下那么多烈酒,就算是钢铁打的身体也会不舒服。
“别喝了好不好?”
楚寒卿再一次问道,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带有一点责问的意味,卫赫羽突然皱起眉头:“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左右我的行为?”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卫赫羽突然之间就又变得震怒起来,他死死的盯着楚寒卿,紧皱着眉头,狭长的眼睛里露出骇人的光芒。
“你不要向她一样,不要!你不要像她一样说话!”